林疵兩手撐住頭,他低低喘了會,用力搓幾下酡紅的顴骨,透露出了父親背上的秘密。
“也有人臉?”陳子輕衝到客廳。
他話裡的“也”字,無疑是證實了林疵的推測。
“果然……”林疵呢喃。
陳子輕坐到嶽起沉旁邊,打了他一下。嶽起沉退出遊戲,從蹲著變成坐著。
“你拍照片了嗎,我看看。”陳子輕對林疵說。
林疵將手機遞過去。
陳子輕將手機接到手裡,屏幕上是人頭的輪廓形狀,他聽林疵說後面還有幾張就往後翻看,通過不同的拍攝角度仔細辨別了好一會:“女的?”
“嗯。”林疵猛然撩起眼皮,“馮薑河背上的,不是?”
陳子輕搖頭:“他的是男性。”
一時間,客廳的氣溫驟降。陳子輕打了個哆嗦,他用胳膊去碰和他貼貼的僵屍:“去把陽台的窗戶縫關上。”
“讓我留點縫透氣的是你,叫我關縫的也是你。”嶽起沉懶懶起身去陽台。
陳子輕把手機還給林疵:“你爸生前說沒說過人臉的來源?”
“家父不清楚。”林疵摩挲少年留下的體溫殘留,將那晚他和父親的談話內容攤開。
陳子輕陷入沉思,林疵他爸皮肉裡生出張人臉不痛不癢,那馮薑河呢?
早前他猜過,馮薑河那棟邪門的房子,和害死他身邊人的冤魂,會不會跟他背上的人臉不相乾。
此時,這個可能性猝然變大。
僅僅是痣變大,跟那晚的別墅殺人事件,時間上可能剛好撞上了,導致大家潛意識裡認為幾件事是一起的,從而忽略了人臉像本身。
那馮薑河的死呢?他割腕跳樓上吊,二種死法加身,像是必須死,非得死,一定要死成一樣。
真的是被房子裡的陰魂抓到機會附身?
對了,馮薑河後背那顆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長大的……
陳子輕的眼睛一睜,也是二年前!
他的後背滲出冷汗,他把馮薑河背部小痣變大相關講了出來。
林疵聞言,呵笑道:“我只知道他被房子裡的冤魂纏身,他從沒跟我提過痣變人頭的事,你們住進他房子期間也不說。”
“所以是同一年發生的。”林疵深呼吸,“也都是自殺,並在軀體死後,人臉腐爛成黑肉。”
“對。”陳子輕打聽,“馮薑河跟你父親有什麽交集?”
林疵沒什麽好瞞的:“他們曾經是情人關系,但很早就結束了,後來馮薑河的金主換了又換,和我父親沒了來往。”
陳子輕心想,這麽說,那兩人攤上同一件詭異事情,並非是金主和小情人這層隱秘。
況且雖然都背著人臉,卻不是同一張,性別也不一樣,一男一女,一長發,一短發。
陳子輕讓嶽起沉給他倒杯水,話是問的林疵,盡管這事不涉及他的任務,他還是給足了態度。
“二年前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嗎?你圈子裡。”
林疵抿唇,二年前他才剛滿二十,在國外上學,對國內圈中動向並不是很清楚。他很快就跟上小和尚的腦回路:“你覺得那一年是個關鍵?”
“應該是。”陳子輕說,“估計是同時接觸過馮薑河跟你父親,並且有瓜葛的人,下的咒。”
林疵面色很冷:“詛咒?”
陳子輕見嶽起沉把半杯水送過來,他伸手去接,對方卻不給他,偏要喂他喝,他隻好順勢湊近杯口。
嶽起沉投喂完就坐回去。
陳子輕回應一直看著他的林疵:“我感覺是。”
頓了頓,陳子輕說出根據兩張人臉得出的猜測:“或許是一場大型的詛咒,不止兩個人中招。”
林疵聲線抽緊:“不止嗎?”
“是啊。”陳子輕看了眼玩他衣角的嶽起沉,“你覺得呢?”
嶽起沉吐出二字:“不懂。”
陳子輕摸他頭髮,行了,玩你的衣角吧。他瞟了眼在一旁看著他們的陰暗逼討厭鬼:“你查查二年前,沒方向就隨便查,說不定能瞎貓碰死耗子。”
林疵知道自己又被厭惡,他扯著唇角垂下眼睛:“好,我會查。”
末了就問:“馮薑河那一單,你們為什麽沒做成?”
陳子輕沒說是嶽起沉不想管:“我們入住以後,馮施主背上那張人臉轉動的速度有降低,別的就沒進展了,太難了,沒法做。”
林疵眼中有幾分探究:“一點線索都沒發現?”
陳子輕不躲不閃:“無從下手。”
他說:“你父親生前總是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求他幫她,那女人大概就是他背上的人臉主人,而馮施主沒說過這個信息,我們不知道是沒有,還是他沒來得及說。”
“知道了,我借用一下洗手間。”林疵起身離開客廳。
陳子輕捉住嶽起沉的手指:“我們去林家一趟。”
嶽起沉翻身面朝沙發裡面躺下來,跟個置氣的小朋友似的:“不想去。”
陳子輕小聲說:“你兄弟的父親死得蹊蹺,還牽扯到你唯一沒做的單子客戶馮薑河……”
嶽起沉打斷:“他不是我兄弟了,他現在是我情敵。”
“王禹也是我情敵,我怎麽有種習慣了的感覺?“嶽起沉單手攏著面頰,不可思議地喃喃,“我怕不是瘋了吧?”
他抽自己兩下:“不該瘋的時候別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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