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抽抽嘴,行了,我十惡不赦,馬上就以死謝罪好不好。
“算了,你起碼沒坐在後座把我當司機。”嶽起沉隔著車窗看雪天的海面,“況且你又沒長時間玩手機,你偶爾也玩我。”
這就把自己哄好了,讓人心疼。
陳子輕狠狠地內疚上了,他猶豫掙扎了會,終於做出一個決定,然後就把手放在嶽起沉的腿上。
青年被觸碰到的那一刻就繃起腿部肌肉,如臨大敵般:“你想幹什麽,別招我,等會我起來了,操,起來了,加藍,老子起來了。”
“知道了,看到了,別叫。“陳子輕把他的頭從帽子裡撈出來,安撫地摸了摸,手心裡都是汗,車裡的暖氣開得有點高了。
嶽起沉牙關咬緊,他爽利的聲音壓在喉嚨裡,沒丟臉地溢出。
媽的。
丟臉就丟臉吧。
嶽起沉抖著手捋幾下額發,他向後靠在駕駛座的皮椅上面,微闔著眼,氣息如烈日穿過香樟樹間的燥風。
僵屍被初生的欲望套牢,臣服於身邊人的手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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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起沉在車裡嘗了鮮,心就野了,他晚上洗澡,不知道從哪翻出來一件浴袍穿上,前襟松松垮垮。
裡面的水沒擦乾,四肢線條印在浴袍布料上面。
清晰流暢的輪廓,濕發,額前發絲凌亂細碎,寬肩,窄腰,翹臀,長腿。
陳子輕坐在桌前想事情,他聽到浴室開門聲下意識看過去,腦子裡瞬間就亂了。
小和尚默默地仰頭看天花板,他犯天條了嗎,讓他遭這苦。
嶽起沉走過來,一大片布滿潮意的粉白胸肌暴露在外:“浴室熱起來了,你去洗吧。”
“噢……噢噢……”陳子輕的腳步有點飄,阿彌陀佛,色即是空,色就是空,善哉,佛祖對不起。
浴室裡霧氣氤氳,充斥著陳子輕買的沐浴香。他把腕部的佛珠取下來,放在台子上面,再是脖子上的長串佛珠,最後是懷表。
陳子輕打開懷表,輕輕摸幾下裡面的小照片:“好帥啊。”
嶽起沉見過很多人,碰到過很多事,他怎麽會喜歡上我這個出家人。
要不找個機會問問他喜歡我什麽。
還是不問了。
就像他也沒問我一樣。
陳子輕定定神,脫掉幾層僧袍放在嶽起沉的髒衣服上面,赤腳進隔間衝熱水澡。
牆上怎麽幾點汙濁?陳子輕用花灑衝衝,他後知後覺地猜到是什麽,紅著臉翻了個白眼。
下午才……
不是該變稀嗎?怎麽還這麽稠。
陳子輕衝半天才衝乾淨,他搓搓自己,感歎人比人氣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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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澡出去,陳子輕沒在客廳見到嶽起沉,他去房間,發現對方站在桌前,手裡拿著他之前買的毛筆。
陳子輕的心跳瞬間就漏了一拍,他管不住腳地迅速走近。
“你不是讓我學毛筆字負責今年的春聯嗎,其實我會寫,只是太長時間沒寫了。”嶽起沉背對他在紙上落筆,自我嫌棄道,“靠,寫的什麽狗屎。”
陳子輕阻止要把紙撕掉的嶽起沉,他珍惜地把紙扶平整:“這不寫得很好嗎,真的很好,掛起來吧,掛我房裡,我每天早起睡前都能看見。”
嶽起沉愣在原地。
這說的什麽話?僵屍的命不是命嗎?
嶽起沉深深凝視趴在桌前吹未乾字跡的小和尚,他的面色不自然,耳根薄紅,面頰漸漸有了燙的跡象。
“你就這麽,”
嶽起沉把玩鎮尺,眼眸垂著:“對我別太迷戀了,我是僵屍,不老不死,我們沒法一起到白頭,你老掉牙的時候,我還是現在這副模樣。”
陳子輕把實現從瘦金體上轉向寫這手字的青年,那不是挺好嗎,你永遠都是能夠讓我為之動容的樣子。
嶽起沉看進他眼裡:“你老了,我可就嫌棄你了。”
陳子輕知道他在開玩笑,還是認真道:“沒關系,你嫌棄我,我就回思明寺,那裡總有我的一間屋子,一口飯吃。”
嶽起沉扣住後頸“操,幹嘛說這個鬼話題。”
陳子輕吃痛:“你先開始的。”
嶽起沉握住他的手,打在自己臉上,目光始終緊緊盯著他不放。
陳子輕身上有點熱,他往後挪了點,背部抵著書桌邊沿。
嶽起沉忽然直白道:“可以做嗎?”
陳子輕抿嘴:“不可以。”
嶽起沉一臉“我也不是很想,我只是隨便問問,無聊想找點事打發時間而已,你別多想”的表情:“真的不可以?”
陳子輕態度堅定,他的手轉著佛珠,眼神飄忽:“真的不可以。”
嶽起沉還是那副“我並沒有多在乎”的德行:“要不你再想想,現在才九點左右,還早。”
“多早都不行。”陳子輕衝他背影喊,“你去哪?再給我寫兩副字,我想要你寫‘隨遇而安‘四個字,”
嶽起沉徒然一頓,和尚不會是拿他當什麽人的替身吧?
莫名其妙的買了副文房四寶送給他,看到他寫的字反應那麽大,直勾勾地看著。
現在還點名要什麽字,叫他寫。
最重要的是,不可以做,怎麽都不可以。
不做就不做。
除了做,還能有別的事不是嗎。
嶽起沉猛地轉身,他闊步走到小和尚面前,把人扛起來往床上一扔,欺身壓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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