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簾嘁了一聲:“我謝你,孟老師。”
他看著煙上星火,沒頭沒腦地蹦出一句:“老謝帶顧知之去紋身了,不知道紋的什麽,沒在朋友圈發。”
孟一堃聳了聳肩:“想也知道是在隱秘的地方,老謝怎麽可能發,他又沒有綠帽癖,要和別人分享他老婆。”
遲簾被後半句給衝昏了頭,他又扇自己兩下:“別把今晚的事告訴老謝。”
孟一堃的面色一言難盡:“我們哪敢告訴。”
我們不說,你也會說。
老謝不是傻子,你是傻子。
孟一堃看遲簾高腫的臉,他一陣牙酸,真的下了狠手才把自己扇成這樣子。
“阿簾,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孟一堃頓了頓,“你就算搭上所有挖老謝牆腳都不會成功。”
遲簾神色一滯,滿臉爆紅。
從小到大都被眾星捧月的大帥哥,羞憤難當。
孟一堃理性地給他分析局勢:“沒挖動還要讓老謝不痛快,你在他老婆眼裡從自己男人發小變成沒下限的紈絝子弟,兩家鬧翻,我們小圈子關系僵硬,那不是虧死了,這種明眼人都知道的虧本事我不信你會做,你又不是二百五。”
孟一堃說一堆,遲簾就聽了一句。
“確實挖不動,顧知之那麽愛老謝。”他一個驕傲到不行的人,頭一次對自己這麽沒自信。
遲簾沉沉吐氣:“別管我了,讓我爛著吧,我爛了。”
孟一堃不輕不重地踢他一腳:“少自暴自棄,你跑來說這個事,我跟老季肯定是反對的,我們兩邊都是發小,一個是顧知之未婚夫,一個想當第三者。”
末了說:“阿簾,小三是要上絞刑架的。”
遲簾:“……操。”
能搞上的才是小三,他頂多是個小醜。
自作多情的笑話。
他都能想到自己偷摸跟顧知之表白,會得到什麽。
白眼加告狀。
顧知之絕對會在他男人耳邊告狀,他乾得出來,作作的。
遲簾把煙掐了,他坐到不遠處的白椅子上面,去網上發帖——喜歡上好朋友的老婆怎麽辦。
網友1:過來人告訴你,不越界是你一個人難受,越界了,所有人難受。
網友2:搶啊,敢想敢做,人生不留遺憾。
網友3:樓上別反諷,樓主搞不好會當真的,你這叫
……
網友17:是你單相思,還是你好朋友的老婆也喜歡你?
網友18:你好朋友跟他老婆幸福嗎,是不是兩情相悅?
……
網友82:建議懸崖勒馬,按照你好朋友的老婆標準找一個,擁有屬於你自己的健康愛情。
網友83:樓上亂出什麽主意,真按照標準找了,到時候兩方聚餐就是連連看,一點消兩個。
網友84:別太離譜,只是按標準找,不是複製。
……
網友245:那就避開和好朋友見面,做人就做人,別有畜牲的念想。
網友246:人都會欣賞美好的事物,你可以喜歡,但必須僅限於喜歡。
……
網友479:藏起來。
……
遲簾一路看下來,基本都是要他止乎禮,他無聲喃喃:“藏起來。”
藏得起來嗎,他不是一般的情動,他是中了邪,大腦,意識,思維,身體,靈魂,所有都不受自己支配。
之所以慌亂地跑來這裡說給兩個發小聽,只是因為他要被那種近似入魔的想法逼瘋了,必須找個泄口,不然會爆炸的。
問他們意見,答案他自己清楚。
不能挖。
無論是對發小的尊重,基本的道德底線和原則底線,還是社會倫理。
遲簾忽然樂觀地想,萬一他們分了,他可以撿漏。
這想法很可悲,他自嘲地咧咧嘴,這世上竟然有人這麽熱切地想要吃發小吃剩下的人,什麽玩意兒,垃圾。
遲簾短促而有力地吼了一嗓子:“一堃,我想通了,我不挖老謝牆腳了!”
孟一堃頭皮發麻,這麽不光彩的事,怎麽還吼上了,他是絲毫不敢信阿簾真的說到做到,阿簾當初搞基多迅速。“攬金”包房那麽多人在,阿簾都要親一個男的,他對任何後果都不管不顧,有種隨時孤注一擲的血性和狂勁。
現在阿簾看似穩住了,實則是還沒到那個點上。
“下次我再想幹什麽亂七八糟的事,你一定要像今天這樣阻止我。”遲簾走過去,“揍我罵我都行。”
孟一堃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想起來了,就該揍我罵我了。
真不敢想阿簾要是想起來了,會瘋成什麽樣。
好在顧知之不喜歡他了,不然瘋的就不止阿簾,還有老謝。
孟一堃尋思找個時間去廟裡燒香,祈禱阿簾別想起來去掉的記憶,祈禱顧知之跟老謝幸福一輩子,那老季就沒有插一腳的動機。
雖然這麽看,老季蠻可憐的。
但他愛上發小的老婆想佔為己有,本身就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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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簾今晚沒回去,他跟孟一堃在老謝這兒過小年,隻給爸媽發了信息。
三人吃了火鍋,喝了酒,情緒都不高。
孟一堃給家裡打電話的時候,遲簾開了兩罐冰啤酒,給季易燃一罐:“老季,你一定很瞧不起我吧。”
季易燃坐在壁爐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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