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管很粗,還泛著冷光。
聞曜風把外套脫在一邊,坐下搖了搖針劑,把一整瓶抽進注射器裡。
白淳神色微變,俯身幫他擦好消毒棉球,抽開手時猶豫了幾秒。
“很疼嗎。”
“很疼。”聞曜風慢條斯理卷著袖子,間或看他一眼:“易感期抑製劑會針對ALPHA的攻擊性,基本都含有鎮定劑和干擾素。”
“可是明天就要錄節目了。”白淳皺眉道:“搞不好會有大量體力消耗,有點危險。”
“你幫我?”他笑起來:“開玩笑的,我搞得定。”
注射器一推,針頭沁出幾滴液體,落在大理石桌面上。
聞曜風輕吸一口氣,把針管對準了右臂靜脈,緩緩下沉。
“等一下。”
他抬眸看他,略一偏頭以示詢問。
“抑製劑三天內打都可以,對嗎?”
這是句廢話。
他做了四年ALPHA,白淳和他還有容子涉也相處了四年,用不著也看見過太多次。
聞曜風不回答,隻繼續看著白淳。
後者皺眉道:“我考慮一下。”
“這樣不好吧。”聞曜風低笑一聲:“我們都是隊友,我欠你這些……不好還啊。”
白淳抬手攏上他的側臉,俯身輕聲道:“剛才就想著上我呢?嗯?”
“易感期。”聞曜風任由他碰觸自己,內心的焦躁感登時如潮水般退散,索性用臉頰貼緊他的手心,輕喘一聲道:“我很純潔的,不用這麽防備。”
白淳抽回手,盯了他一眼走了。
聞曜風把玩了一會兒針劑,隨手給助理發了條消息。
明天還是帶著一份備用的,以防萬一。
幫易感期ALPHA解決問題的OMEGA基本屬於以身飼虎,白淳做事謹慎成那樣,概率太低。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都是七點半出門。
雖然《絕殺之刻》錄製時間是在下午,但先前因為聞曜風請假的緣故,一部分拍攝和采訪都放在了上午。
媒體無非也是看著節目大熱收視漂亮,想蹭點流量發發問答,問題重複率很高。
刁鑽八卦的問題也有,但都被宿姐乾淨利落地擋了回去。
“請不要提問與節目無關的問題,珍惜雙方的時間!”
“這位記者請你注意距離!”
聞曜風正處在易感期的邊緣,抑製劑打得晚導致煩躁感加重,五感都被放大到更敏銳的程度。
他聞得見那些記者手指和領子上的惡臭煙味,哢嚓哢嚓的閃光燈攪得人隻想發火。
同一個問題換了五家自媒體新媒體來回問,不是易感期都容易暴躁。
白淳始終笑容得體,陪伴在聞曜風的一側幫忙應答。
好煩,怎麽還沒結束。
又一個記者冒冒失失地插隊衝過來,話筒都快懟到他的臉上,一口方言還泛著臭味:“請問——”
聞曜風的理智處在斷裂邊緣。
——離我遠一點,話筒拿開!
在他發火的前一秒,白淳的手掌貼緊了他的脊椎。
觸感溫軟,猶如最上乘的鎮定劑。
第17章 抱抱
作者有話要說:
打算帶著三貓一狗搬家,之後哪天可能請個假,提前跟大家說聲,不好意思_(:з」∠)_ 聞曜風一瞬間血液止沸,重新坐得穩穩當當。
就好像不舍晝夜穿越沙漠的旅人終於碰觸到一捧清泉。
喜歡,實在是太喜歡被他碰一碰了。
“您好,”青年微笑道:“請往後退一點。”
最好再去刷個牙,多噴點除臭劑。
記者意識到自己為了搶新聞有點冒犯,忙不迭道歉往後退。
白淳的觸碰在此刻清晰到極點,聞曜風甚至能隔著自己的兩層衣服感知到他的掌紋。
別松開,潤潤,再靠近我一些。
聞曜風縱容著這一分逾越的渴望,繼續從容不迫地接受采訪,笑容漸漸有了溫度。
戾氣和怒意接連散退,心率回落到正常速度。
白淳始終用右掌抵著他的背脊,直到采訪結束才松開。
“辛苦了辛苦了,”宿綺領著他們回樓上休息,拍了拍兩個小夥子的肩膀:“中午好好睡一覺,今晚估計要從下午錄到凌晨。”
“這次成就和積分都會在後台積累,不會有腕帶之類的東西。”她把能量條和手機充電線在門口放好,把窗簾三層拉嚴實防偷拍,臨走還貼心叮囑道:“這一期錄製自由度很高,你們累了隨時休息,玩的開心點。”
“宿姐也辛苦,下午見。”
房門再一關上,空氣彌漫著微妙的曖昧。
聞曜風清楚自己是生理性躁動,低聲說了句謝謝。
剛才差點就失態發火了。
白淳轉過身看他,詢問道:“好點了嗎?”
“需要打個針。”聞曜風拿出助理放在抽屜裡的針劑,叼起袖子準備打,動作一頓道:“要不你來?”
白淳拉開椅子坐在了他的對面。
“手給我。”
每個人體質不同,分化情況各不一樣。
聞曜風剛出道時做事偏莽撞,自己給自己打針一向簡單粗暴,有時候針頭抽的太快,還會濺的胳膊衣服上一溜血珠。
栗原是個怕疼的性子,發情期打抑製劑都是躲在容子涉和白淳懷裡,苦著臉躲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