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阻止他,我有種他可以吻一個晚上不帶停的錯覺。
舒服歸舒服,但感覺對身體不太好。
“阿山,你…”好不容易雙唇得空,我摟住雁空山的脖子,帶著點喘地問道,“你能和我交往嗎?”
他的所有動作一瞬間都停了下來,片刻後,鑽進衣擺裡的手也拿了出來。
氣氛急速冷卻,只是一句話,效果堪比冷水浴,頃刻間澆滅了雁空山的所有興致。
適應了黑暗後,也不是完全不能視物,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能看清他的輪廓。
“交往?”他緩緩直起身,聽語氣,應該是不解的。
他不明白,我好好的為什麽又要和他交往。
我努力讓自己混沌的大腦運作起來,喘息著道:“你,你可以試著和我接吻,為什麽不能試著和我交往?”我都不知道自己有當詐騙師的潛質,“就算和我交往,我們之間的關系也不會有什麽變化。你不喜歡了,我不喜歡了,還可以分手。然後你繼續過你的單身生活,我繼續找我的男朋友唔…”
從剛才他抓著我的手腕就沒有松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這是我的手,是有血有肉有痛感的人手,不是什麽木頭鋼筋,我正說著話,他突然就加重了力道,嚇得我差點以為手腕要被他折斷了。
“抱歉。”聽到我的痛呼,他立馬松開了力道,卻並沒有完全放開,手指仍搭在腕間細細摩挲,顯出幾分溫存。
“你繼續說。”
我抿了抿唇,再開口時越發謹慎起來:“你看,什麽都要試過後才知道喜不喜歡的。你之前也說不和我試,不想和我做炮友,但你和我親過之後,明顯就很喜歡。那,那為什麽不試試看和我交往呢?說不定你試過後也會喜歡的。”
老古話說得好,實踐出真知。你不做,你永遠不知道未來有什麽等著你。
雁空山好像被我的邏輯繞進去了,一時沒有出聲。
“可我本來就是單身主義,不需要愛情,我為什麽要和你試?”但很快,他就理清了這裡面的頭緒,開始反問。
身體上的熱度一點點褪去,頭腦越來越清晰,我稍稍撐起一點身體,打算跟他好好捋一捋。
“做一點新嘗試你也不會失去什麽。失敗了你仍然是單身,仍然可以不屑地將愛情當做垃圾摒除在你的人生裡。但要是你成功了,你就可以得到一個超級優秀的男朋友。”我這一生從來沒有這樣吹過自己,要不是有黑夜作掩護,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他年輕,有活力,長得不錯,還很聰明。”
雁空山聽到這裡嗤笑一聲,輕輕搖晃我的手:“他還很莽撞,對愛情一無所知,空有滿腔熱血,卻不知現實的殘酷。我不想讓他開始一場注定失敗的愛情,讓他變得和我一樣,對感情失望,再也相信不了別人。”
我愣了愣,總覺得他前半段在說我,也是在說他自己。他失敗過,所以愈加謹慎,我可以理解。但我並不會因此而氣餒。
有許多東西都是需要自己爭取來的。
“我不怕,我願意嘗試。”這也值得冒險。
“你可能會摔得很痛。”雁空山好像一個體貼的年長者,要替我將所有風險分析清楚。“試過不行,我還是會拒絕你,到時你要怎麽辦?”
我想了想,老實道:“其實我也不是沒被拒絕過,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
付惟那時候就拒絕了我,我現在不也好好的?
不過,這可能也跟我對他並不是像對雁空山這樣的心思有關。
雁空山頓了頓,再出口時,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拖拉:“哦,我忘了還有你那個小男友…”
“付惟不是我的男朋友。”我蹙眉糾正他。
他沒有再出聲,氣氛霎時變得有些微妙。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將手指插進他的指縫,小聲道:“和我試一下嘛,好不好?”
或許這也是年輕的好處吧。這才過去沒多久,我就已經忘了當初被他拒絕的傷心了。只是露出一點點“或許會勝利”的曙光,我就能無所不用的為自己製造機會,創造條件。
追求心愛之人,就是要將自己所有都奉上,賭上一切啊。如果有所保留,瞻前顧後,又怎能讓對方明白你的心意,感知到你的熱切?
或許我會跌得很慘,或許我的熱血隻存在少年時,但人活一世,不就是活在當下嗎?未來那樣遠,留給未來的我煩惱就好啦。
“阿山?”我見他沒反應,輕輕拉了拉他的手。
他緊了緊手指,半晌,從胸肺中長長呼出一口氣。
“你啊,真是個麻煩的小朋友。”說著他躺下身,仍是緊握我的手,“…那就試試吧。”
我剛剛沒聽錯吧?他說,他說要和我試試??
我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說服了他,瞬間有種在雲霧間飄蕩,腳落不到實處的不真實感。
黑夜實在給人非常大的便利,使一切本應萬分困難的主張都順利得不可思議起來。
我一下撲到他身上,聲音顫抖著問:“你同意和我談戀愛了?”
他扶著我的腰,好笑道:“只是試試,試試和正式談戀愛還是不一樣的吧?好比…實習期。”
我撅了噘嘴,覺得他過於咬文嚼字了。
“那要實習到什麽時候我才能轉正?”
雁空山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有在認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