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著麵包的狗仔放聲高歌——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路燈的光在交錯,映在顧玉琢不高興的臉上。
陸南川對他的情緒一向把控精確,余光裡瞥見耷拉的嘴角,也沒立刻就哄他。倆人就這麽不言不語地回到公寓,各忙活各的,然後重聚廚房,把小龍蝦回鍋。
伴著抽油煙機的嗡聲,黑崽在辣油的香氣裡問:“陸老師,你是不是有啥事忘了跟我說?”
——我在給你機會哦,你不要不珍惜。
陸南川順著他這話往前捋了兩三天,細細地思量了,也沒從自己身上找出毛病來,於是自信道:“沒有。”一頓,又道,“你不要捕風捉影。”
黑崽眼一眯,好家夥,不但瞞著我,並且還怪我不講理。等著,看我把你小龍蝦吃光,讓你對著殼望洋興歎。
但是戀愛嘛,總不好太小心眼了……當然,也可以小,但不能小到表面上來。
顧玉琢在內心叮囑自己,便冷不冷熱不熱地和陸南川把這頓消夜吃完了。
兩盆蝦,顧玉琢獨自幹了一又四分之三盆,去洗澡時候感覺讓熱水一蒸,龍蝦們整個在肚子裡都發起來了,讓他在浴缸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正難受著,陸南川進來了。
黑崽立馬指著他,說你不要耍流氓哦,我會叫的。
陸南川手裡拿著健胃消食片和水,說我是來救你的。
給他吃了酸酸的藥片,又給揉肚子,然後見他身上讓威亞給勒得腫了兩道,尤其是不可言說的部位。
手指稍微碰一碰,他就吆喝著疼。
誰的崽誰難受。
洗完澡,陸南川給上了藥膏,用薄被把黑崽一裹,手指撥著他頭髮毛,把他哄睡了。
眼皮打架,意識朦朧,睡著前,顧玉琢想:哦,別以為獻殷勤我就會原諒你了,我也是很有脾氣的知道吧,不會輕易地妥協。
於是,一周後的金蘭獎典禮結束,他趁著陸南川去外地,玩了個大的。
作者有話說:
甜文,不虐,只有傻子出沒
第46章
金蘭獎是個並不那麽重要的獎項,它能在某種程度上證明演員的實力,但也不完全能證明——多少含有一些水分,帶著金錢能夠撬動的可操作性。
妝發前,袁茂問顧玉琢要什麽髮型,黑崽正巧翻倒一個卷毛靚仔,指著手機要求托尼,要一毛一樣。
卷發這事,在一般托尼手裡就是個薛定諤的卷,不定把杠子拆下來是個花卷還是麵包卷。而貴價托尼之所以貴,是因為“所見即所得”,九成享受不到洗完頭吹乾那一刻的“驚喜”。
一般情況下,藝人們需要卷發搞一次性的即可,但顧玉琢突然叛逆,他就要三個月都直不了的那種。
袁茂看眼他滿頭的卷,趁托尼沒在,問:“你是要把‘彎’頂在頭上,公然出櫃了?”
“哇,你怎麽會這麽想?”黑崽和他在鏡子裡對視,“圓啊,你最近蠻毒舌哦。”
袁茂想了想,打算跟他從頭說起:“你沒覺得從你進組《匆匆》之後就不怎麽能見著你饒姐了?”
“嗯啊,”顧玉琢叼了個豆腐乾啃,“不要念叨,我不是很想她。”
“饒姐和隔壁陳總開發新業務去了。我麽,也正式升職了——好像忘通知你了——以後我就是你正兒八經的執行經紀了。饒姐說她要放手讓你茁壯成長,將來大事她拿主意,小事我管。”袁茂給他擰開一瓶水,“姐把她手裡那些雞零狗碎的事都倒給我了,就有點忙——人忙起來容易躁,一躁就毒舌。”
黑崽扭頭,“靠,你升職了!這麽大事你還挺能憋啊。”他開始關心別的,“工資漲沒?想要啥禮物?去哪搓一頓?”
袁茂看看他,一時沒吭聲。
如果換個計較的藝人,現在就該發脾氣了——經紀人和藝人是綁在一起的共同體,人事變動,大事小情,都該及時溝通。
但他們最近因為開新公司忙得頭腳倒懸,饒曉倩以為袁茂和顧玉琢有交流,袁茂以為饒曉倩和顧玉琢有交待,結果就是誰也沒說,這崽就一直啥都不知道。早起饒曉倩囑咐袁茂個旁的事,順嘴一問,才知道誰都沒跟他提。
道歉的話真要正經說又顯得見外,不是自己人,袁茂又給黑崽遞了口點心,說:“禮物不要了。想吃啥你挑地兒,我請客。”
顧玉琢露出一個充滿憨氣的壞笑,“看來工資沒少漲。”他咂咂嘴,“嘿嘿,去斯普林吃吧,生蠔牛排海鮮火鍋,統統給小爺端上來。”
袁茂打了個嘎嘣脆的響指,“行嘞我的少爺,到時候隨便點,管飽。”
有美食在前方等候,黑崽心情不賴,頂著一頭卷毛走了紅毯,落座後感覺有一道視線直撲後腦杓,轉頭一瞧,喲,兄弟!
“我的臣!”顧玉琢熱情似火,西伯利亞羊①似的髮型讓他像個初出茅廬的小天真。
許堯臣向前探著身,端詳了他的羊毛卷,為難地開口:“你這髮型……”
“陸老師說賊帥,”黑崽把頭往他臉前伸,“帥不帥?”
一股濃烈的發膠香衝鼻而來,許堯臣往後一仰,“帥,看著跟個頭盔似的。”
顧玉琢衝他做了個口型,“你媽的!”
陸南川有個廣告拍攝,去了祖國的大東北,一走就是一禮拜。顧玉琢這一禮拜沒人管,撒了歡,又熬夜又吃辣,趁鄰居沒在家還蹦了個單人迪,自由過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