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切都對不上號。
井秧陷入了沉思。
想著想著,井秧的眼皮又開始重了起來,她頭一點一點,最後一下,眼看就要結實的敲到桌子上時,她的腦袋被一個溫熱的手掌拖住。
肖南抽出手,將她的腦袋輕輕放在桌上,看了眼入睡的她,走到書房,將醒夢鈴拿出來,擺在她前方。
小咪蹭了過來,肖南彎腰抱起它,靠在旁邊的牆上。
他抬手看了看表,才中午十一點。
他抱著小咪來到了冰箱前,打開冰箱,只有雞蛋,蔥,榨菜,腐乳和罐頭。
肖南回頭看了眼進入夢鄉的井秧,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鑰匙,帶著小咪出門了。
待他拎著大包小包回來時,井秧依舊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睡在餐桌上。
肖南撩起衣袖,開始做飯。
洗菜時,醒夢鈴開始搖晃,隨後漸響,肖南回過頭,井秧又在蹙眉了。
他洗了洗手,走到她身邊,蹲下,斟酌,每次做夢都這麽痛苦嗎……
他盯著她的眉目,打量起這張臉,如果笑起來,應該挺好看的。鈴聲停止了,井秧微微睜開雙眼,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她徹底清醒,映入眼簾的是放大版的肖南的臉。
他倆就這麽靜靜的對視,好一會兒,井秧才抬起頭,問:“你在乾嗎?”
“看你。”他低沉的說。
“啊……”井秧一時語塞。
“你很痛苦。”肖南站了起來,俯視著井秧。
井秧抬頭仰視他,聲音有些疲累的說:“習慣了。”
肖南不再說話,轉身走向廚房,開始做飯。
井秧低下頭,想著剛才的夢。
當肖南端上一個個菜時,井秧滿臉驚訝,待肖南坐下,她問:“你出門了?”
“嗯,在你睡著的時候。”
桌上有水晶蝦仁,鯽魚豆腐湯,還有幾個蔬菜。
然而在井秧的冰箱裡,沒有蝦,魚這些東西。
“吃吧。”肖南說。
井秧點頭,兩人開始靜靜的吃了起來。嘗遍每個菜,井秧挑了挑眉,味道不錯。
“味道很好。”她說。
肖南不作聲。
十八歲起,他就開始一個人生活了,這些都是基本。
第4章 第四章
“剛才我依舊夢到了那把完好的綠檀木梳。”井秧挑了根青菜,放在大白飯上。
井秧回憶著夢裡的情景,她這次仔細的看了看那把梳子,梳子的第三根齒子上有個小缺口,與今天何厲掏出的那把斷梳一模一樣,那把第三根齒上也有個小缺口。
所以不是她的夢有問題,而是那把綠檀木梳有問題。
“懷疑是梳子的問題?”肖南問。
她薄唇微張,有點詫異,他怎麽知道她的想法。
“不用驚訝,因為我跟你想的一樣。”肖南瞥了一眼她白米飯上的青菜,給她夾了個蝦。
井秧點點頭。
井秧夾起蝦,吃著吃著又開始慌神。
肖南漆黑的眸打量著她,說:“今晚想去?”
“嗯……”井秧像是本戳中了心事,有絲慌亂。
她看著肖南,又點點頭。
井秧覺得肖南好像能看穿她的心事。
其實只是井秧不知,她剛才把想法全表現在了臉上,一目了然。
鬼畏懼陽光,而黑夜,是他們的天下。
井秧幾乎沒有在晚間出過門,而唯一的一次……她看向右手手腕的那道疤,她受傷了。
“我跟你一起。”肖南說。
“嗯。”
深夜,兩人走到老洋房生鏽的大鐵門前,肖南打開門,邁了出去,而井秧站在門內,遲遲不動。
肖南與井秧不同,他能感受到鬼氣,但是卻見不到,除非用顯魂術。
而井秧,只要踏出這個地方一步,百鬼就會在她面前顯現。她能見鬼,辨鬼,也是鬼能哭訴的對象。所以,她猶如溝通的渠道。
白天她能見到的鬼少之又少,除非怨氣極重,而夜晚,連遊鬼都遍布四地。
肖南看著遲疑的井秧,走回過去,突然拖起她的臉,左右看了兩下。
井秧連忙打掉他的手,向後退了一步,“你乾嗎?”
肖南問:“沒耳洞嗎?”
“沒……沒……”她不習慣肢體接觸,況且,剛才那樣太親膩。
“那你只能牽著我的手了。”
井秧疑惑的望著他。
肖南伸手指了指右側的耳釘:“能讓你見不著普通小鬼。”
他說完伸出手。
井秧抿了抿唇,又看了看鐵門外,心一狠,握了上去。
很溫暖。
肖南則相反,他握著她的手,感覺到她手心冰涼。
他牽著她往外走,跨出鐵門那一瞬,井秧閉上雙眼,隨後微微睜開,果然見不到了,不過能隱隱約約感覺到遊鬼在她的四周。
“你的黑色耳釘是什麽東西?”邊走,井秧問。
“祖傳護身符,你信嗎?”他有些調侃道。
而她卻認真道:“信。”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她真摯的表情,隨後又向前看,嘴角笑意若隱若現。
“你剛剛想給我帶耳釘?”井秧問。
肖南目視前方“嗯”了一聲。
“可是那是你的祖傳護身符,弄丟了我賠不起。”井秧認真的說。
“不用你賠,況且,你還沒帶,不是嗎?”肖南說著。
“嗯。”
井秧只是不想欠別人的。
肖南又悠悠的說:“現在我們是搭檔,不用分那麽清。”
井秧沒再說話,但是雙眸變得清明,心中默念:搭檔。
“井秧。”肖南低沉的叫了她一聲。
井秧這才發現,這是他住進來後,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嗯?”
“‘客人’是怎麽知道你的存在的?”肖南問。
井秧淡淡講:“我也不知,他們總會找來。”
只要是有人想聽預言了,命運總會指引他們,幾百年來,不管是否變更地址,‘客人’都會來。井秧也曾問過過往的客人是如何找到她的,可是客人都記不起原因,只是說,一覺醒來,他們就忽然知道了老洋房。
肖南停了腳步,回頭,看著井秧,不知在思考什麽。
“怎麽?”井秧問。
肖南又移開了目光,說:“沒什麽。”
走了一段路,井秧突然問道:“等等,我們怎麽去何家別墅。”
“打車,莫非你還會什麽空間轉移之類的?”肖南挑眉。
井秧被堵的說不出話,她又不是神,她哪會空間轉移啊……
“你們肖家難道不會穿牆術之類的嗎?”井秧認真的問。
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