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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傾天下_慕容湮兒【完結】》第89頁
  范上卿一驚,隨即卑謙地後退。

  沉默許久的華大妃終於斂去那一臉的怔仲,望了望我,再望望夜翎,最後吐一口氣說到:“王上,元謹王后身為一國之母竟將這個謀逆的夜翎放走,騙說已葬身火海。欺君之罪,當斬。”

  “母妃,不要bī兒臣。”夜鳶指節蒼白,那目光已如冰雪,漸透寒意。

  “鳶兒,你還未清醒嗎?要一直受這個妖女蠱惑嗎?她會毀了你的江山!”華大妃激動地喝道。

  “就是這個妖女,在朕命懸一線之時為朕擋下一劍。”他的手指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這一劍你就心軟了嗎?這丫頭鐵定是與夜翎做戲騙你的,否則又怎會隻傷到肩而已。“

  突然,滿殿的官員與侍衛皆跪地齊聲道:“請求王上,誅殺妖後。”

  “你們都反了?!”夜鳶的目光殺氣漸起:“誰再敢說一句,朕便殺了誰。”

  華大妃跪了下來:“哀家請求王上,誅殺妖後。”

  夜鳶連連後退幾步,不受她的禮,痛苦地再道:“母妃,不要bī兒臣!”

  楚寰便在此時,一個箭步衝上前,攬著我的腰便飛身掠出禦書房。所有人一驚,忙起身,追了出去。

  我們兩一起隱入那傾盆大雨中,沁涼的雨水侵蝕著我們兩人,肩上那不斷湧出的血凝聚著雨水被衝下,隨水而逝。

  而我看到的,竟是在這黑暗漫漫大雨中隱藏的一支軍隊,領軍者是夜鳶的親弟弟,四王子夜景。竟早就埋伏好了嗎,夜鳶你真的要對付我與楚寰嗎?

  可是,我一介女流要你的江山何用?

  失望地看著正對面的夜鳶,突然間,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了意義。

  “大妃與王上忌憚的不就是楚寰的兵力嗎?何苦對付一個深處宮闈不問朝政的女子。楚寰可以放棄手中的一切任您處置,只求王上您放未央一條生路。”楚寰的手緊緊摟著我的腰際,支撐著我逐漸虛弱的身子,另一手持著長劍,戒備地掃向四周,生怕有人偷襲。

  “朕,沒有說過要你們的命。今日的一切,朕不知qíng。”夜鳶不顧自己的九五之尊的身份,邁步走入雨中,朝我們走來。

  “可是你不信我。”像是在對他說,又仿佛是在對自己說:“這個世上,畢竟只有一個轅羲九。”

  “慕雪!”夜鳶的目光中閃露出一抹慌張,原來,他夜會怕。

  楚寰探手將懷中的兵符取出,朝夜鳶丟去:“臣今夜來,本為辭官,未曾想到卻會目睹這樣殘忍的一幕。”

  夜鳶未伸手接兵符,只是任那十萬兵權的兵符掉落在腳邊,而他的步伐夜停在那兒,不再前進。

  “放我們走,從此以後我們不會再踏入北國一步。”楚寰與面前的夜鳶相互對峙,隱約間有一觸即發的戰火。

  “王上,要斬糙除根。萬萬不能放他們走!”夜景佇立在雨中,垂首堅定地規勸著。

  夜鳶冷凜的視線驀然轉向我,我卻側首回避,不願再說些什麽。

  累了,在后宮兩年,能支撐我鬥下去的唯有夜鳶。

  突然間他對我的懷疑與不信任,竟讓我格外疲倦,不願再糾結在后宮中的是是非非。

  我終於明白,為何后宮這麽多女人喜歡明爭暗鬥,原來一切隻為她們心中的那個愛。而我亦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為了愛,我夜甘願沉淪在后宮不斷鬥爭。

  現在,支撐我堅持下去的那個人突然先放棄了,那我又何苦再堅持下去?

  “好,真放你們走。”夜鳶突然來的一句話讓我一仰頭,對上他那平淡無奇的目光,裡面很淡,很淡,看不出什麽qíng緒。

  終於還是決絕嗎?

  “鳶兒!”

  “王上!”

  “王兄!”

  眾人紛紛驚道,還想說些勸諫之言卻被夜鳶猛然打斷:“朕說了,放他們走。誰敢忤逆朕,殺無赦!”

  楚寰一路以輕功帶我脫離那個王宮,在大雨中我看著夜鳶與我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夜鳶放了我們,放我們遠去。

  突然間我才明白,他,已棄我。

  擔憂了五年,這一刻終於還是發生了,他將我這顆棋子踢開了。

  如今他坐擁江山,轅慕雪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他的皇權,今夜的一切都是早早便算計好的,他要廢後,要拋棄我。

  肩上的傷痛早已麻木,唯獨剩下的只是可笑。

  轅慕雪選了一個最qiáng的人做復仇的工具,卻也被這qiáng者踢開了。我算到了一切,卻從沒算到自己會愛上這個qiáng者。

  也許一對相愛的人,誰愛得多一些,那一方就必定是弱者。轅慕雪一直以為愛得多的那方是夜鳶,卻在今日才發覺,原來愛的最多的始終是我,卻是我!

  風驚暮,驟雨依舊嘯蒼天,簷花落,驚雷馳電làng滾翻。

  楚寰一路上未停歇半分,帶著我飛奔至渡口,可舉目望去竟只是蒼茫一片,無一個船家。

  岸邊風làng翻滾,我無神地凝望那蒼茫的江面,刹那間天昏地暗,若不是楚寰的手臂緊緊支撐著我,下一刻我便會無力地栽進這江面。

  楚寰環著我腰際的手突然失去了力氣,連連後退幾步,沒有支撐的我亦後退,最後與他一同跌坐在地。

  迷茫間,楚寰的臉色極為蒼白,痛苦的表qíng彌漫了整張臉。

  他,怎麽了?

  他捂著小腹,想要支起身子,可是掙扎數次也無力起身。臉上那因疼痛而扭曲的臉被大雨覆蓋著,可他始終咬著牙不肯呼痛。

  這個qíng景,似曾相識。

  那個夜裡,嗜血蠱蟲也是這樣摧殘我的身心,那份痛好幾次讓我無力支撐,想要對莫攸然投降。

  可是,先投降的人是楚寰,為了我而投降。

  “你真傻。”我沙啞著嗓音,顫抖地伸出手撫上他那痛苦的臉,眼眶很酸,很澀。

  即使疼成這樣,楚寰的眼中依舊那樣冷漠,無一絲溫度。

  可誰又知道,那樣一顆心硬如鐵背負著國仇家恨的男子,為了我背叛了與莫攸然的師徒之約,為了我承受了兩年的嗜血蠱蟲之痛,為了我將兵權jiāo還給夜鳶還帶我離開。

  漸漸的,我的意識迷蒙而去,再也看不清眼前的這個人,終於還是無力地暈倒在冰涼的雨水之中。

  轅慕雪,該好好休息了。

  雙棲影歸南國

  山高水深,浮雲慘淡,晴光容暮。

  船頭逆水而行,潺潺水流透著甲板上的濕意,柳絮dàng漾在水波粼粼的江面上,長波浩瀚。

  我抱膝坐在一艘流光溢彩的船頭之上,沁涼的風將我散落在肩頭未理的發絲chuī起,幾縷擋住眼眸,迷蒙了我的視線。

  “姐姐,你們是遭人追殺嗎?落得如此láng狽。我看你肩上的上似乎很重呢,幸好包扎的及時,否則你的左手就廢了。還有那位公子,他臉色蒼白的嚇人呢,像是受了很重的傷,可是他身上卻一點傷痕都沒有......”幾尺之外,一名妙齡少女倚靠在船的欄杆之上用清脆的聲音在我耳邊絮絮叨叨。

  一身素青的羅裳迎風飛舞,襯得她身姿的曼妙與纖弱,柔媚的眼睛透露著常人難以忽視的靈氣。

  她一直都在笑,那笑很甜,並不假。

  記得兩日前我醒來之時,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這個女子,聽她的目前喚她叫卿萍。是她救了我與楚寰,他們的膽子還真夠大,我們這樣láng狽竟也敢救我們。不怕惹禍上身嗎?

  這兩日我大概了解到她們的身份,是一個舞班,大概由二十人組成,常周遊在南北兩國的大客棧,酒樓登台表演。似乎還頗有名氣,每日都有帖子來邀請她們登台。

  舞班的主舞者就是我身邊的卿萍,而她的母親卿蘭便是這家班主。

  她的母親卿蘭對我與楚寰自始至終都沒好臉色,反而頗為戒備。畢竟我們來路不明,怕是被我們連累吧。倒是卿萍,她為了留下我們,還與她母親有過口角。

  卿萍既留下了我與楚寰,我便也安心地待下,畢竟我們真的沒有去處了。而我肩上的傷還未好,既然有個地方能給我養傷,何樂而不為?

  “姐姐,自我將你救起,還沒聽你說過一句話呢?那名公子是你什麽人,他對你好像很關心呢。可是為何這兩日也沒見你們說過話呢?”卿萍的問題似乎很多,可是我不覺得煩,因為她很gān淨,她臉上的天真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了。

  她的笑總讓我覺得很舒服,並不像王宮中的妃嬪與宮人,總是帶著一張虛偽的面具對我阿諛奉承,背地裡卻將我罵了不下千百次,更恨不得我死。

  “卿萍,你又在偷懶了。”卿蘭站在船尾,扯著嗓子對著卿萍斥道:“過幾天咱們就到南國了,到時候有得忙了。你的驚鴻舞還不多練習幾遍,到時候若是砸了老娘的場子,你就別再跳了!”

  “娘在叫了,姐姐下次我再找你聊天。”她甜甜衝我一笑,便提著裙子小步朝後跑去。

  感覺到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後趨於平靜。

  四周突然的靜謐,唯剩下潺潺水聲入耳,我不禁垂首,望著江面漣漪陣陣,我的影子被打碎,已看不清自己的容顏。

  就這樣靜坐著,呆呆地看著dàng漾的波面,好像想了很多事,卻又什麽都沒想。

  突然,一個人在我身邊坐了下來,能這樣無聲無息形同鬼魅而來的人,除了楚寰不會有其他人。

  我以為他會對我說些什麽,可是沒有。他就這樣靜靜地伴我坐在此處,風也將他的發絲卷起,幾縷打在我的臉頰上,有些疼痛。

  “你對夜鳶真的有反意嗎?”我開口了,兩日來我說的第一句話。

  “沒有。”他的聲音平淡無波,卻讓我覺得很真誠。

  “那你與凌太師之間是怎麽回事,總不能空xué來風吧?”

  “我與他一直都保持著距離,只不過老百姓不知從何得知的消息,一夜之間鋪天蓋地的流言肆意蔓延天龍城。”

  “那就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打算讓天龍城的百姓誤會,讓夜鳶起疑。”我淡淡地笑著:“所以你那夜準備辭官,消除夜鳶對你的疑心是嗎?”

  “他對我是否有疑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對你是否有疑。”楚寰蒼白的容顏上閃過一抹嘲諷:“你不知,殺與不殺,只是王上一念之間。”

  “所以,你認為只要你jiāo出兵權,讓他對你摒去戒心,他就不會在懷疑我有異心了嗎?”我側首,看著他的側臉,蒼白的臉在陽光的照耀下依舊冷淡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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