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歷史,也該來臨了吧。
qíng到深處無怨尤(1)
北國元豐十八年七月中,宣王病重,夜猝然咳血,中宮大驚。王昏迷三夜,轉醒。密詔嫡長子翎於華天殿,數個時辰有余,嫡長子翎方離去。
北國元豐十八年八月初,邊關捷報連連,南軍被迫退數百十余裡,北軍窮追不舍。
北國元豐十八年八月中,宣王立嫡長子翎為儲君,舉朝震,遂有反之,宣王殺。後百官慎言,猶自跪地迎儲君翎。
北軍大捷,退敵數千裡,南軍潰不成軍。眾將皆歡,班師歸朝。
邊關方告大捷,宣王猶自稱老,帶病禪位。
辛嵐宮內再次湧入二十余名侍衛,將寢宮團團維護,原本我與紫衣在閑悶之時能在辛嵐宮外漫步,而今卻是大門都不得邁出一步。
而今便是儲君夜翎繼位之,被囚禁的我們都能聽到這風聲,想必正在歸朝路途當眾的夜鳶也該聽到此風聲。
夜宣不愧是老謀深算之人,借由南軍進犯之事,受命夜鳶領兵出征。這極其危險的一招棋,他也敢鋌而走險,jiāo付兵權,更妄想以莫攸然分刮兵權,牽製於他。
待聽見北軍第一道大捷,你便好巧不巧的病了,隨即立夜翎為儲君,其qiáng勢態度滿朝震撼,卻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數前聽聞擊潰南軍,便提前禪位與夜翎。待夜鳶歸朝之時,北國江山早已易人,便也無可奈何?
好一招環環相扣的計謀,已經在做垂死掙扎了嗎?
可夜宣疏不知正是自己這一招自以為天衣無fèng的計謀,卻賠盡了自己的江山。
你為何不奇怪夜鳶竟會在此危急關頭竟敢受命前去應征,拿自己的命在賭?
你絲毫不奇怪當你宣布禪位之時,夜鳶一黨竟無人出來反對,倒是平靜接受?
或許你心裡都明白,只是你在賭,賭夜鳶他不屑於做弑君奪位之舉,不甘背負逆臣賊子的罪名。更是以我和華貴嬪做為人質囚禁於宮,諒他不敢輕舉妄動。
看宮中頂頭的黑夜蒼穹閃著絢爛奪目的煙火,那是新帝繼位的光輝,閃耀著動人的光芒,夜翎應該應該登位了吧。
數前才禪位,今便已經匆匆登位,夜宣,你也在怕嗎?
你該怕的。
琉璃雕瓦,簷上星燦,月光與煙火相映,斜映了半身。
忽聞侍衛恭敬道:“參見王上。”
燭影深深,素幃低低,層層垂簾,宮燈熠熠。
我回首凝望著一身明huáng繡金團龍華袍的俊朗男子隔著珠簾輕紗正深深凝望著我,那個身影忽明忽暗,令人捉摸不透。宮燈將他蒼白的臉色映的清晰可見,今是登位大典,竟不開心麽?
他廣袖一揮,停駐在宮內的侍衛紛紛退下,偌大的寢宮頃刻間陷入一片冷寂。
錦綾窸窣聲漸近,他揭開層層輕紗,撥開擋在我們之間的珠簾,一聲鏗鏘之jiāo鳴來回遊dàng在耳邊。
他離我很近,氣息jiāo織在一起,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我卻是徐徐拜倒在地,未綰起的發絲靜靜的垂在玉磚之上,cha在發間的珠玉四蝶花簪也隨我的擺動而發出清脆的聲響。
“參見王上。”
面前那道影子靜靜的將我籠罩其中,如一樽雕像靜靜的佇立,而我便也一動不動的匍匐在地。
忽地影子一晃,他便已單膝跪在我跟前,單指挑起我的下顎,迎上他那雙極致纏綿卻又暗自冷凜的目光。
平靜的打量著他略顯蒼白的臉,我低聲說:“今王上登位,翡翠大妃想必在中宮等您的駕臨。若是久等不至,怕是又要到辛嵐宮鬧了。”
“若今,我再說願意放棄一切,只要你。”
qíng到深處無怨尤(2)
我卻是輕笑:“王上若放下一切,便只有死路一條.未央不願隨一個連命都保不住的男人。”
他的手指隱隱用力,掐的我下顎生疼,我蹙眉輕哼。
但見他目光中突閃激狂,手中微微用力,我便已經狠狠摔在冰涼的玉磚地面,他以手掌墊住我的頭,避免了一次撞擊,沒有意想中的疼痛。
他雙手撐於兩側,半俯身,已將我圈禁在他的胸膛之內。
“既然朕放下一切也得不到你,那朕便不放。”他的聲音沉了幾分,臉上的蒼白之色漸漸轉為寒氣bī人的yù望,那笑,便像初次倚翠樓一見,像是對待玩物。
“王上,未央是您嫂子。”察覺到周身的危險,我伸手yù推拒,卻被他鉗製的更緊。
“嫂子?”他嗤鼻一笑,魅惑的聲音來回響徹寢宮:“你對夜鳶可有愛?”
“他是我的夫君。”
“不敢說你愛他對吧?你若愛,便不會親手殺了與他的骨ròu。”
我一驚,沒有料想到他竟看透孩子是我親自下手。心下一亂,臉上卻猶自鎮定,仰視著他:“我的孩子是如何沒有的,你該去問問你的王姐。”
“孩子是誰害的,朕已興趣知道。朕只知道,現在的你在辛嵐宮,便是朕的人。”他伸出手,攬上我的腰,吻便落了下來。
我慌張的撇過頭,避開他的吻,他有些怒了,單手將我撇在一旁的頭緊緊固定住,吻便落了下來。手不停的摸索在我的軀體上,一分分將我的衣衫解開,我羞怒的在他身下掙扎著,前所未有的恐懼將我整個人團團包裹。
現在的qíng景像極了數年前成禹在倚翠樓對我施bào,就像一個噩夢充斥著我的記憶,我未有猶豫,啟口便在那張吻的我密不通風的唇上咬了下去。
可這次的他未如當年那般呼痛離開,反倒是吻的更加深入激狂,血腥味傳入口中令我有種作嘔的衝動。
絕望之感漸漸攀升,腦海中恍然出現夜鳶臨走前那個夜裡,他對我說:有些東西若qiáng求不得,定要狠心拋棄。夜鳶寧可負天下,也不願負你。
這麽快就要拋棄了麽?我不願放手,我還沒有親眼看到夜宣受到他該有的報應,我怎能放棄。
恍惚間,一滴滾燙的淚水沿著我的眼角劃落,灼傷了我的肌膚。夾雜著淡淡的喘息,我說:“夜翎,你還要再bī死我一次嗎。”
他的動作因我的話而停住,滿是yù望的眼瞳狠狠的盯著我,嘴角殘留著血跡,一滴,一滴的灑落在我的臉上,冰涼錐心。
“bī?”他仰頭大笑,笑中有嘶啞,有扉痛,有滄桑,有自嘲。“未央,夜翎有bī過你嗎?”
怔然的凝視他魅異的眸中隱藏著太多的東西,濃得仿佛可以燃盡一切。沉重的熾熱與傷痛讓我無法喘息,窒悶在心頭的灼烈更無法吐出,只能凝視著。
徒然間,他整個人似乎被掏空,盡失氣力,卻qiáng撐著身子由我身上起來。而我仍舊衣衫凌亂的躺著,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他,而他的目光卻也是靜靜的看著我。
“對不起。朕不會再bī迫你,但朕留定你了。”最後幾個字,他說的格外堅定,似恢復了往常的神采。
他微整龍袍,將視線從我身上移開,轉身揮開擋在身前的珠簾,又是一真qiáng烈的jiāo鳴聲,卻是那樣刺耳。
看著他傲然的背影穿過重重紗帳,最後消失不見,寢宮內又恢復了平靜。
我咬著唇,口中仍殘留著血腥之味,臉上的淚痕未gān,睫上依舊凝聚著晶瑩的淚珠。láng狽的爬了起來,將凌亂不堪的衣衫攏好,卻見辛嵐宮的幾名廚子端著銀盤進來,裡面放著書盤珍肴,香氣撲鼻。
“王妃,這是王上讓奴才們為您準備的。”
他們一盤一盤的將其放置在玉桌之上,清脆的相擊之聲充斥在寢宮內,我怕自己的láng狽被他們瞧見,慌忙轉身。
就在他們退出去之時,一個低沉冷淡卻又暗藏關懷的聲音傳來:“王妃,請保重身子。”
我一僵,這聲音,是楚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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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íng到深處無怨尤(3)
就在三後,也不知打哪來的風聲,竟從天牢突然傳出一個駭人聽聞的口供:受命夜翎,刺殺夜宣。
宮人們紛紛議論此事的真假,奇怪於夜翎初登大寶他們始終緊咬的唇齒竟突然松開,供出幕後主使。許多人皆懷疑這是明顯的栽贓嫁禍,口裡滿是不屑一顧。可朝堂卻又起紛爭,原本沉寂無聲連連被打壓的夜鳶黨一夜間湧現,彈劾的奏折堆滿了龍案,天龍城內風聲四起,人心惶惶,甚至有人士慷慨激昂的於街頭巷尾大罵夜翎此位乃謀逆得來,百姓紛紛響應。
翌,一道聖旨下,禁軍湧入天龍城內,凡聚眾妄議朝政rǔ罵新王者皆被收押入牢。卻不想民憤四起,天龍城內bào動連連。
反新王者高呼沒夜翎並無資格登位,民倒是擁立已擊潰南國領兵正在歸朝的大王子夜鳶,其呼聲之高令朝野惶惶。
那天夜裡我正斜靠在窗台之上,紫衣興衝衝的跑了進來,眼中帶著濃鬱可人的笑,聲音壓低卻格外激動:“王妃,王妃……殿下回來了。”
霓裳踩衣曳地,廣袖迎風jiāo錯,滿院落紅殘了一地。
我平靜的轉過身,望著一臉興奮的紫衣,夜鳶,終於回來了麽。
“紫衣聽說殿下他歸朝卻未遣散軍隊,王上許是早便知道此事,兩前已緊閉城門,三萬大軍於城門駐守。可區區兩萬如何敵得殿下與莫元帥的二十萬大軍?”紫衣跟在我身後低聲稟報著她聽到的一切,隨即發出一聲嗤鼻之笑:“莫元帥的突然倒戈令漣漪太妃與太上王始料未及,自亂陣腳。聽聞……殿下在天龍城外打著夜翎謀逆的旗幟,yù###。天龍城內民心所向,紛紛響應。”
轟隆一聲,若石破天驚,響徹整個暗夜的蒼穹,環繞著整個天龍城。
紫衣一驚,側首將目光投遞在窗外,隱隱瞧見閃爍的火光,忽明忽暗,若隱若現。
我信步走至妝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嘴角邊勾勒出一抹笑意。
執起玉梳,輕輕理順自己的發絲,笑著說:“紫衣,為我梳個五鳳朝陽髻吧,我要迎接殿下。”
紫衣臉色一喜,即刻來到我的身邊,動手為我挽髻,其手法之熟稔像是練習過許多次。
打開妝台上那緊閉著的銀盒,裡面赫然擺放著一朵紫色月季花鈿,信手念起在指間把玩片刻,隨即貼在額間。我說過的,總有一我要在你漣漪大妃面前戴上這朵被夜鳶取下的月季花鈿。花中皇后並不是你漣漪大妃一人專屬的。
忽然,宮門被人用力踢開,幾個手中持刀的侍衛凶神惡煞的闖了進來,便衝我怒道:“漣漪太妃召你過去。”
“哪來的狗奴才,竟如此不懂禮數。”唇邊雖然依舊掛著笑,聲音卻是冷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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