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燕祁的面,北圖勒總不敢有異動吧!
劉元喬這邊什麽也不吃,什麽也不喝,另一邊的秦阿等的沒了耐心,命侍女帶上木筒,直接來到側帳。
“承平侯不吃不喝的,可是嫌棄北圖勒的飯菜不合胃口?”秦阿的聲音驟然在黑暗中響起,劉元喬嚇了一跳。
侍女挨個點燃了帳中的油燈,劉元喬看清了來人,嗤笑一聲,“是左夫人啊。”
“那承平侯喜歡吃什麽?妾讓他們單獨去準備?”秦阿走進幾步,溫和地勸道,“君侯許多未曾進食,這樣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明日讓燕祁見了,還以為是我們待客不周,承平侯還是多少吃點吧。”
劉元喬扭過頭去,不為所動。
秦阿直起身,面上的溫和一掃而光,“既然承平侯不願意賞臉,那麽就別怪妾身對您不客氣,您若餓死在了北圖勒,議和可就沒用了。”
秦阿從侍女手中接過木筒,擰開蓋子,居高臨下地緩緩靠近劉元喬。
蓋子打開的瞬間,劉元喬聞見了一股奇特的香氣,香得不正常。
“左夫人想做什麽?”
秦阿彎腰抓住劉元喬的衣領,“按住她。”
侍女領命上前,鎖住劉元喬的雙手。
這侍女會武,劉元喬掙扎不過,只能眼睜睜看著秦阿的臉靠得越來越近。
“秦阿!你敢?”
“承平侯誤會了,這不是什麽壞東西,而是北圖勒的大補之物,你不用膳,妾總得用其它的東西吊著你的命。”說著,秦阿抓住劉元喬衣領的手移到了她的下巴上,緊接著,有什麽東西被她灌進了劉元喬的口中。
這東西聞起來有一股奇特的香氣,沒想到入口之後卻格外的腥,劉元喬忍不住一陣乾嘔。
劉元喬擦了擦自己的嘴,袖子上映出一片紅,“這是什麽?血?你給吾喝血?”
“鹿血,大補。”秦阿松開了劉元喬,靜靜站在一旁注視著她,耐心地等待。
劉元喬被鹿血的腥氣熏得頭暈腦漲。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腥氣漸漸散去,香氣泛了上來。
劉元喬已經被熏得麻木了,面無表情地坐在地上,任憑秦阿怎麽盯著她看,都一動不動。
秦阿壓抑著興奮,吩咐侍女,“你退下。”
待侍女退下後,她一把將劉元喬從地上拽起,貼在她的耳邊悄悄開口道,“你不是承平侯。”
劉元喬身體驀地一僵,可很快強自鎮定下來,也許秦阿在詐她。
“左夫人說笑。”
“難道不是嗎?”秦阿輕笑道,“妾聽說承平侯是滎陽王世子,世子怎麽也應該是個男子吧,可你卻是個女人。”
保守了快一年的秘密被識破,劉元喬說不出此時此刻自己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只知道自己大約是完了,不過,“左夫人如何肯定吾是個女人?”
秦阿晃了晃手中的木筒,“你對鹿血沒反應。”
見劉元喬一臉茫然的樣子,秦阿意味深長地勾唇一笑,“鹿血是助興的東西,對男人有用,對女人嘛,就沒什麽用了。”
劉元喬心裡噎得慌,她是不是該慶幸秦阿用鹿血試她,而不是直接命人扒了她的衣服……
“小姑娘,你究竟,是誰呢?”秦阿含笑著同劉元喬面對面,這樣的姿勢方便她看清劉元喬神色的變化。
“不說話?不說話就沒關系了嗎?燕祁知道你是個女人嗎?”秦阿盯了一陣,“看來他不知道。瞧你的樣子實在不像圖勒人,應該是魏人吧?你是承平侯什麽人?為什麽會以承平侯的身份出現?”
劉元喬深知自己多說多錯,決意閉口不談。
“這些問題你不回答,我也沒興趣知道,只要知道你是個女人,且燕祁他不知道你是個女人,這就夠了。”秦阿伸手摸上劉元喬的臉,“細皮嫩肉的,想來若換成女裝,也是個美人,謝謝你,小姑娘,你送了我一份大禮。”
“大禮?左夫人不打算告訴錫善王嗎?”劉元喬疑惑地問。
“禮物就這麽一份,若告訴了別人,如何夠分呢,”外面的號角聲響起,秦阿頓了頓,“時間過得真快,小姑娘,該出發了。”
既然她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到也省事。
劉元喬閉了閉眼,讓眼中的殺意消弭於無。
聊壩原,天門山。
錫善將議和的地點選在天門山上,天門山地勢高,周圍的山勢地形一覽無余,若是有人想要在周圍設下埋伏,會很容易被發現。
錫善早幾天便命人在山頂修建了營帳,還在上山的沿途為燕祁安排了向導。
巳時三刻,南北圖勒的王汗正式在天門山上的大帳會面。
說起來,這還是他們二人第一次見面。
“燕祁王,久仰。”錫善親自出帳迎接。
“錫善王,久仰。”燕祁微微頷首,腰間的日曜劍隨著她的動作輕搖。
錫善見了日曜劍,面色有些微變。
“錫善王,不請本王入帳嗎?”燕祁單手按在日曜劍上。
錫善回過神,“哦,燕祁王請!”
燕祁進帳時,先看到了坐在左側主座下首第一位的劉元喬,而後又看到了坐在右側下首第一位的秦阿。
二人也看見了燕祁。
劉元喬看見燕祁時出奇的平靜,她這副狀態讓燕祁蹙了蹙眉,而秦阿看向燕祁的雙眸之中滿滿都是掩飾不住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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