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珠一現,鬼面石門便緩緩向左右兩側開啟,露出了石門後的石階。
石階又長又抖,沒入一片黑暗。
“走吧。”燕祁說。
“哎等等,”劉元喬抓住燕祁的袖口,“你怎麽知道黑子才代表著明光珠的?不會,又是猜的吧?”
“鬼方尚黑。”燕祁解釋道。
“哦。”
原來是有理可據的猜測。
二人一起踏上通往不知何處的石階,走入門內的一刹那,鬼面石門便在身後重重闔上。
“燕祁王,這下我們可是連退路都沒有了。”
燕祁握緊手中的日曜劍,“沒有退路,還有前路。”
劉元嘉和吉翁跟在南圖勒衛隊的後頭在斷崖下轉悠了一整日,眼看第二日又要過去,可是他們仍舊一無所獲。
“吉翁,我們是不是錯了。”劉元嘉嫌棄地擦了擦臉上用來遮掩容貌的草灰,“我們不應該跟著南圖勒這群人,應該跟著北圖勒的那一群,說不準人家已經找到人了。”
吉翁按著劉元嘉的肩,將他往樹叢中按下去些,“北圖勒應當也沒有尋到人,否則他們會迫不及待地向天下宣告燕祁王在他們手中。”
劉元嘉蹲得太久,腿有些麻,忍不住將身體的重量壓在一隻腳上,另一隻腳微微伸直,以作緩解,“說的也是。那燕祁王的運氣一向好,逢凶化吉於他而言是家常便飯,現下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只是,若燕祁王還活著,必定會想盡辦法聯絡部下,可為何至今一點跡象都沒有?”吉翁思忖片刻,“莫非他被什麽絆住了腳,來不及留下暗號?”
南圖勒的士兵在孤臣的帶領下堅持不懈地在崖下搜尋,這是距離斷崖一裡處的位置,瞧他們垂頭喪氣的模樣,大約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吉翁的猜測給了劉元嘉啟發,“吉翁,你可知道山的另一側是什麽地方嗎?”
石階看著長,其實走上兩刻也就走到了底。
雙腳落在平地上的那一刻,劉元喬和燕祁二人的面前出現了一座城。
城門大開,從城外能看到城內筆直的街道,以及街道兩側緊湊的房屋。
只是這城詭異得很,四周靜悄悄的,街道上一個人的身影都沒有,仿佛一座陷入沉睡的城。
劉元喬裹緊身上的披風。面前這座城處在密不透風的地下,她卻能感覺到四周有微弱的冷風吹來。
“我們要進去嗎?”劉元喬問。
燕祁看了她一眼,“你若不想進,可以在此處等候,本王進去找到出口後再來喚你。”
“不。”劉元喬堅決搖頭,“萬一你進去以後,城門和那個鬼面石門一樣闔上了怎麽辦?”
“那就一起走吧。”燕祁也就是嚇唬嚇唬劉元喬,沒想真的將人扔在城外,此地處處透著詭異,哪裡都比不上她身邊安全。
穿過石塊砌成的城門,就到了城內。
“你說當年逃到這裡的鬼方族人到底有多少,瞧這些房子可不少。”劉元喬踩著燕祁的影子往前,一路喋喋不休。
“為什麽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這些房屋的樣子好奇怪,竟有六面牆。”
“鬼方族是滅族了嗎?”
“他們為什麽會滅族?”
……
劉元喬倒也沒指望燕祁會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這街上一個人都沒有,燕祁又是一個話少的,她若再不發出點聲音,心裡頭瘮的慌。
走著走著,燕祁突然停住了。
“怎……怎麽了?”
“前面有光。”
“哪……哪裡?”劉元喬站在燕祁身後,視線越過她的肩直直看向前方,前面果然有光,一閃一閃的,好似黑夜裡微弱的燭火。
“走,去瞧瞧。”
地下城不大,中央一條街走過,沒多久就到了另一個城門口,發出光亮的地方,在城外。
“我們這就要出城了?”劉元喬覺得不可思議,她們竟然什麽都沒在城內遇到。
“你是為沒有在城內碰見什麽東西而感到可惜?”燕祁撥開搭在自己肩頭的手,“這是一座空城,你要是好奇,可以回頭看看。”
“回頭,看看?”劉元喬結結巴巴地開口,“後面,有什麽?”
燕祁邁開步子往前走,“你回頭看看不就知道了。”
劉元喬後背一陣惡寒,她才不上當,“哎!你等等!”
她急忙追上去抓住燕祁的日曜劍,打算挾劍以令圖勒王,免得燕祁丟下她。
燕祁一眼看穿了劉元喬的心思,手上一松,劍便落到劉元喬的手中,“你不覺得重就抱著吧,小心劍鋒。”
日曜劍的劍鞘被扔在了崖上,劉元喬生怕割到自己的手,解下披風在日曜劍外面纏了幾道,這樣就能將劍刃包住了。
日曜劍以日為名,取光明之意,大約是心理作用,抱著日曜劍,劉元喬安心不少,後背也不那麽涼颼颼的了。
“咦,光呢?”劉元喬左看看右看看,她們分明是循著光來的,可是到了地方,光卻消失不見了,滿目所見,只有長著一片野草的地下荒野。
劉元喬用腳尖踢了踢野草,普普通通,無甚稀奇。
“哎。”她在一簇野草前蹲下。
也不知道如今幾時幾刻了,外頭的人走沒走,南圖勒的人還有沒有在尋找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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