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抓緊睡一會兒吧。”蘭從煜捏了捏副駕駛座上的人。
楚誦搖頭,“天快亮了,回去拿行李就走吧,上飛機了再睡吧。”
“好。”
見蘭從煜遲遲沒有打火啟動車子,楚誦問他怎麽了。
只見蘭從煜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紅色絲絨盒子,打開,然後捏出一枚戒指。
很自然的,戒指就推進了楚誦的無名指中。
“到海市以後,就辦婚禮吧。”蘭從煜語氣溫柔,兩眼期待。
楚誦看了看那枚亮閃閃的戒指,“不是說上頭不允許你搞這些嗎。”
“所以我辭職了。”蘭從煜笑。
楚誦看他,心裡有點說不上來的奇怪。
“也不全是為了我們,其實我脫離這個崗位太久了,身體素質和反應也一度下降,我感覺得到自己已經不適合做警察了,再加上我父母年紀也到了,我該回去盡孝了。”
楚誦理解,“那也好。”
早上六點多的時候,楚誦和蘭從煜拖著行李箱來到了機場外。
“進去吧,待會兒人多了值機排隊麻煩。”蘭從煜牽住楚誦的手。
看著泛白的天際線慢慢染上一點金色,楚誦沒來由說了一句:“看了日出再走吧。”
第48章 :下輩子
看到灰色地板鋪上久違百年的陽光時,木馬聽到了樓外的歡呼聲。
陽光是溫暖的,木馬會一直記得。
他留戀的再想瞧一瞧那一地陽光,卻已經無力停留了。
當他剛剛合上眼時,病房門被撞開了,一醫生手忙腳亂的將一台通訊儀放到木馬耳邊。
“木馬!孩子!”
電話那頭是安切爾的聲音。
“……”木馬想回個聲都提不起勁了。
安切爾的聲音很是焦急,“太陽的重新現身以及太陽活動更改了磁信息活動,所有被刪減過記憶的人都恢復了記憶……!”
木馬當然知道,因為他也有丟失的記憶歸位了,雖然那並不是什麽有意義的回憶。
“你聽著孩子,我所有的罪行已經在世人的腦海中揭開,我要出發去刑場了,順利的話,或許我們還可以做個伴。”
木馬聞言,無聲笑了。
“但最好別太順利吧,或許你可以再等一等楚誦,他該想起你了。”
……
“這麽喜歡看日出?到時候我們可以去海邊露營,海上日出……”
蘭從煜說了一路,怎麽也沒發現楚誦越走越慢了。
“你先在這坐著等我,我去取機票和托運。”
楚誦坐下後又晃了晃頭,然後再一記電流爬身似的寒顫,他眼睛瞪到了最大。
蘭從煜很快就辦完事回來了,“走吧,去過安檢。”
“等等。”楚誦說。
“怎麽了?”
楚誦表情微變,“我得回去一趟。”
“是忘了什麽東西嗎?重不重要?不重要的話……”
“重要……有點重要。”楚誦愧疚的低下頭,“我有事找他弟弟。”
就算沒有點名道姓,蘭從煜也知道這個“他”是誰。
“可以在電話裡說嗎,我讓拘留所那邊通個電話,”蘭從煜看了看時間。
“我得回去。”
蘭從煜心裡下沉,“去了還來嗎。”
“砝碼說他快死了。”楚誦這是第一次求蘭從煜。
蘭從煜一時無言,甚至有些隱隱的悲怒,可他還是平靜的說出了:“你都想起來了?”
“是。”
蘭從煜抓住楚誦的手往自己的心口上按,“我這裡也快死了。”
楚誦對上那雙滿是乞求的眼睛,卻隻敢說:“對不起。”
“走了還回來嗎。”
於情,他和蘭從煜就是戀人,卻也是後來者居上的戀人。
說理,他也對不起蘭從煜。
戀人和爛人總要當一個的。
可無論是在木馬那裡,還是蘭從煜這裡,他都是一個很爛的戀人。
“我該回來。”楚誦說。
“為什麽。”蘭從煜松開對方的手,“因為道德嗎。”
楚誦搖了搖頭,“沒有理由不回來。”
“我沒奢望過你對我這麽公正。”蘭從煜苦笑,“我分得清是非。”
“給我一點時間……”
“我不想一輩子都和一個死人平分你的情緒。”蘭從煜看了看手上的機票,“不過我希望他活著。”
十分乾脆,蘭從煜把楚誦那張機票撕了。
“其實我父母早就不在了。”蘭從煜笑,“急著要帶你離開這裡也不過是害怕他再回來而已。”
楚誦笑得有點難看。
“走吧。”蘭從煜說。
“……”
蘭從煜輕輕抱了一下楚誦,然後轉身揮了揮手:“走了。”
癡人求愛最不可得之時除了先走,任何一種結局收尾都會非常狼狽。
……
跟著砝碼回空球的路上,兩人皆是一言不發。
在快到醫院時,二人路過一中心廣場,廣場大屏上面反覆播報的當日新聞將二人的腳步留了下來。
原國際人類發展科研會會長安切爾.唐克,於今日上午八點鍾已經在第二基地刑場槍斃死亡。
故人亡,但世界在新生。
“他應得的。”砝碼還是一臉玩味,盡管被槍斃的人是他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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