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
“雄蟲閣下說我比他以前的約會對象細心多了。哎,要我說,這有什麽好誇獎的?身為雌蟲,不會真有蟲遲鈍到連雄蟲閣下各種表情對應的情緒都分辨不出來吧?不會吧不會吧?”
無需炫耀自身的權利,也不必攀比本月的薪水,軍雌們只需要一句話,就能打破議院蟲的鎧甲,讓他們輕易破防。
雄蟲閣下更喜歡議院蟲?
——或許吧,但是你們老大家的雄子被我們老大拐走了。
雄蟲閣下同意和你進行第二次約會?
——這才哪到哪呢,後面第三次、第四次約會怎麽說?哦對了,以防你不知道,我好心通知你一下,你們老大家的雄子被我們老大拐走了。
雄蟲閣下誇你了?
——不就是被雄蟲閣下隨口誇了一句嗎?多大點事啊,至於這麽一天到晚掛在嘴邊念叨嗎?你看我,我就不會一天天的把我們老大拐走你們老大家雄子的事情掛在嘴邊。
議院蟲:滾啊!!
面對死對頭軍雌們的挑釁,這一刻,能言善辯的議院蟲們頭一次感受到了軍雌們曾經感受過的、在言辭交鋒中有苦說不出的痛苦。
他們倒是有心和軍雌們辯上一辯,奈何不管他們說什麽,軍雌們都一副眉開眼笑的表情,一邊嘿嘿嘿地傻笑,一邊像複讀機一樣重複:“你說得對,但是你們老大家的雄子我們老大拐走了。”
議院蟲:啊啊啊啊!!
議院蟲暴跳如雷,議院蟲無能狂怒。
在這樣一邊倒的對線中,就是議院蟲們本身,也忍不住對自家英明神武的主蟲產生了小小的怨念:說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呢?說好的我們才是一家蟲呢?怎麽可以把我們這邊的雄蟲閣下便宜給死對頭?
議院蟲好酸!
雖說想也知道,聖地的高等閣下不是他們能肖想的,但他們議院系不是也有出身顯赫的高等雌蟲嗎?
怎麽偏偏就便宜了死對頭的蟲呢?
議院蟲們酸死啦!
他們只能在內心自我安慰:也許事情並不像外蟲想像的那樣簡單,如今發生的事情都在那位大蟲物的意料之中,眼前的一切都僅僅只是大蟲物們棋盤上必經的一步……
沒錯,一定是這樣!
他們的老大一定是苦衷的!
只要等到時機成熟,他們神機妙算的領袖必將出來解釋一切,閣下還是他們這邊的閣下。
就那幫軍雌,還想拐走他們這邊的雄蟲閣下?
做夢!
議院蟲們自是憤憤不平,只能是將期望寄托在自家頂頭上司身上。
那麽,此時此刻的維斯卡斯·弗萊明,究竟在想什麽呢?
同一時刻。
首都星,弗萊明家。
此時正值午時,本該是熱鬧愉快的用餐時刻。
然而無論是此刻在庭院裡打掃的仆蟲,還是進出廚房,在道路、走廊間穿行的廚蟲,臉上都洋溢著說不出不忿。唯有在經過大廳外的走廊時,才會因顧慮到此刻遠比他們更為憤怒的主蟲,而收斂怒火。
大廳內。
弗萊明家主端坐在正中央的主座上,一言不發。
不同於喜怒都寫在臉上的仆蟲,維斯卡斯·弗萊明表現得極為冷靜,仿佛即將被拐走的雄子並非是他的蟲崽——然而倘若有蟲留心觀察,就會發現,被雌蟲隨意握住的金屬扶手,已經被捏至扭曲。
維斯卡斯·弗萊明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十分鍾前,他還在光腦通訊中,與維新派的蟲子進行一場政治寒暄。
雙方你來我往,最終還是弗萊明家主憑借更出色的談判技巧,與更強大的底氣,拿下了本局優勝,為弗萊明家爭取到了更多的利益。這讓一大早就在期待自家雄子回家的雌蟲心情更加愉悅了。
事情進展到這裡,一切都很順利。
直到通訊掛斷之前,對面的雌蟲不知收到了什麽消息,一反落敗的失意表情,眉眼間竟多出了幾分看戲似的輕松。
維斯卡斯暗自不屑。
都到這一步了,對方難道還有什麽辦法扭轉局面不成?
就在他動了動指尖,滿不在乎地準備掛斷通訊時,對面的雌蟲忽然勾起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維斯卡斯忽然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仿佛是在證明他的預感——通訊的另一邊,維新派雌蟲擺出一副過來蟲的表情,老氣橫秋地感歎:
“說起來,我上一次見到唐酒閣下時,閣下還不到我膝蓋這麽高吧?沒想到眨眼間,唐酒閣下也要有自己的雌君了,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參加閣下的婚禮,與弗萊明議員您喝上一杯酒呢?”
維斯卡斯:?
誰?
誰要結婚?和誰結婚?
有那麽一個瞬間,維斯卡斯的大腦幾乎是空白的。
等他終於反應過來,臉色一沉,種種犀利惡毒的話語正要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時,對方卻早有預料一般,當機立斷地掛斷了通訊,隻留下弗萊明家主一蟲對著黑洞洞的屏幕,獨自生悶氣。
什麽蟲屎玩意!
搞不過他,就胡亂編造他家寶貝糖糖,等下回見面,他非把對方揍進急救室不可!
弗萊明家主深吸一口氣,竭力平複情緒。
他準備和自家寶貝蟲崽交流一下今日的午餐內容,順便借此機會,不動聲色地勸解對方,一定要記得遠離除了雌父和哥哥以外的所有雌蟲,他還小,還遠遠不到結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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