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此同時,中央星系。
距離軍雌本部最近的第一星港。
伴隨著時間逐漸逼近八點,越來越多的軍雌在星港列隊而立,他們筆直地站在原地,或興奮,或沉默,或不忍地抬起頭,無聲地注視著帝國元帥返回本部的必經星港。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眼看著光腦環上的時間來到七點五十八,霍華德終於坐不住了。
“怎麽回事?不是說這個點,克萊因元帥率領的軍團一定會回來嗎?這都快八點了,怎麽中央星系觀測范圍內一隻蟲影都沒有?”
霍華德是真納悶。
一直以來,第一星港就是其他星系進入中央星系,直達軍雌本部的最佳中轉站,就算克萊因猜到了他們的打算,準備避開他們,那也不可能逃脫他們的警報范圍啊!
除非克萊因完全放棄了正面突入,選擇了更靠近聖地烏拉諾斯的背面!
但這也不可能啊。
總不可能是帝國元帥突然發瘋,準備拿聖地的閣下們作為蟲質,脅迫他們吧?要知道,雌蟲一旦對聖地出手,其結果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成為全帝國共同的敵蟲,連帶著其背後的勢力,統統死無葬身之地!
仿佛是在響應他內心的不安。
霍華德話音剛落,就見負責接收和傳遞消息的雌蟲神色大變,顫聲道:“霍華德議員,不、不好了!”
霍華德眼皮一跳,胸口的心臟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劇烈跳動起來,面上卻仍維持著作為高等特權雌蟲鎮定,訓斥道:“說過多少次了,身為傳令官,無論收到什麽樣的消息,也要保持冷靜,你上司沒教過你嗎?”
待此雌蟲勉強恢復了鎮定,霍華德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所以,發生了什麽事?”
雌蟲的身體仍在止不住的發顫,但有了前面的緩衝,到底還是強撐著冷靜,將自己通過秘密頻道接收到的消息吐露出來:“駐守首都星的雌蟲說,克萊因元帥根本就沒有去本部,他……他……”
“他直接繞過了本部,從首都星的背面登錄,直切聖地,現在已經在烏拉諾斯的港口了!”
……
同一時刻,烏拉諾斯,世界樹。
唐酒閉上眼,又緩緩睜開。
他垂下眼眸,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由藤蔓編織而成,最後的道路。
這條道路的盡頭,有他少年時曾無數次夢見的高塔,裡面坐著無數等待審判他的高塔雄蟲,就連他的雄父唐禮,也迫於高塔雄蟲的身份,不得不坐在其中,參與即將到來的,針對他的審判。
意識到這一點,唐酒的內心反倒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的面前仿佛有一扇無形的門。
只要踏入這扇門。
弗萊明和克萊因依舊是最好的合作的夥伴。
再過不久,阿勒西奧就會率領著僅忠誠於他的軍雌,重返首都星,作為最堅實的盟友,站在他的身側,與他並肩而立。
在弗萊明和克萊因的通力合作之下,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一切利益都會水到渠成。
他們會成為帝國的新王。
他們會像他的雄父和雌父那樣,度過高等特權雌蟲應有的,圓滿而美好的一生。
此刻橫亙在他眼前的審判,不過是個不值一提的平凡過場。
念及此,唐酒不再猶豫。
然而就在他抬腳邁上最後的台階,走向屬於他的刑場之前,一道蟲影忽然攔在他的跟前。
唐酒意外地抬起頭。
是弗洛裡。
他愣了一下,下意識蹙起眉頭:“弗洛裡少將,你這是幹什麽?根據高塔的規定,雌蟲未經許可是不能進入高塔的,你上次闖入聖地,依法已經是大不敬,這一次……”
他的話沒能說完。
向來對他有求必應的副官頭一次變了態度,弗洛裡的神色依舊溫和,語氣卻帶著說不出的堅決和堅定。
他說:“夠了。”
唐酒:“……什麽?”
弗洛裡認真地看著他:“我說夠了,唐酒閣下。您什麽都不用做,或者說,您委屈自己走到這裡,已經足夠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這些軍雌來解決吧。”
唐酒有點懵了。
這事別說他們軍雌了,就是他們的頂頭老大,帝國元帥本蟲親自到場,都沒法輕松解決,結果眼前的這位弗洛裡少將,居然說要為他解決?
唐酒有點好笑。
高塔雄蟲們內部的事情,哪裡是這些軍雌能夠解決的?
唐酒動了動嘴唇,正準備勸對方讓步,不必在這個時候進一步敗壞在高塔主蟲心中的形象,下一秒,一種莫名的感覺忽然自心底席卷而來,以至於他下意識地停下腳步,頓了在原地。
小雄蟲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終於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些許不對勁——
預計審判的時間,不是上午八點嗎?
天……怎麽忽然黑了?
*
同一時刻。
僅有數米之隔的高塔內部。
幾乎是光腦環上的時間跳到8:00的一瞬間,在場所有的雄蟲,都收到了來自議院的警示——
【警報!警報!克萊因元帥已返回首都星,請諸位做好迎戰準備。】
賽萊斯特只看了一眼,便毫不猶豫地關閉了通訊。
高塔首席撇了撇嘴,心中又是不耐,又是膩歪。高塔都已經破例幫他們變相向弗萊明施壓了,這幫雌蟲居然還能讓阿勒西奧·克萊因活著回到首都星,他們還能更廢物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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