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哪兒,只要秦一隅願意,他永遠都是最受歡迎的那個,現在在這裡也是一樣,南乙望著他被眾人攬著、抱著,簇擁著,反倒發自內心地感到開心。
他很希望秦一隅永遠站在人群的最中間,像以前一樣。
碎蛇的三人哭過之後,似乎去洗手間洗了臉,沒戴面具的他們紅著小臉朝南乙走來,拉著他也不知道說什麽,一開口又想哭。
南乙可沒有陪哭的技能,更不會安慰人,立馬喊停:“停。”
三人的抽噎都頓住,睜大眼愣在原地,眨巴眼睛望著南乙。
“什麽時候開巡演?”南乙嘴角勾著笑,“我一定去。”
“好!”
他們提出想要拍照,南乙也欣然應允,陪著三人一起拍照。
似乎是喝得有些多了,秦一隅搖搖晃晃地起了身,周圍有人想扶,都被他拒絕了,他嘴裡說著去洗手間,然後就這麽獨自踉蹌著去了。南乙的視線焦點從鏡頭移開,落到離開的秦一隅身上,想起身,卻又因為沙馬說的“再來一張”而止住念頭。
等到他們拍夠了,也不再想哭,南乙才不動聲色地離開大桌,朝洗手間走去,才剛到門口,他就聽見熟悉的聲音,有些意外,但也是意料之中。
“之前,我們給無落暖場的時候,你說我唱得不錯,這事兒你肯定早忘了,但我一直記得。”
是程澄。
南乙退了一步,靠上牆邊。他聽到了秦一隅的聲音,帶著點醉意,吐字慢吞吞的。
“我確實不記得了,這倒是沒騙你。”
“我知道,你不用再重複一遍了。”程澄又差一點惱羞成怒,但忍住了,“而且我知道你就是看到我在後台不開心,隨口安慰我一句而已,我沒有當真,你不用擔心。”
秦一隅笑了一聲,“那你還是當真吧。”
“啊?”
“我從來不會用誇人的方法去安慰人,誇就是誇,誇你不錯,就是真心覺得你唱得不錯。明白了嗎?”
南乙靜靜地聽著,好玩地想,假如程澄這個時候哭出來,秦一隅會不會安慰他?會怎樣安慰呢?
他想象力變得有些貧瘠,沒能立刻聯想出畫面,大腦反倒跑偏,回憶起上學時秦一隅出手幫他趕走陳韞幾人的場面。
他看到低垂著頭的自己,想伸手碰他的眼睛。
於是他開始在腦中將自己的臉替換成程澄,畫面繼續,很詭異的是,心情莫名其妙就變差了。
果然人是不能胡思亂想的。南乙閉了閉眼,選擇叫停。
“我……”再開口時,程澄仿佛掙扎了很久,吞吞吐吐,“我一直挺喜歡你的,不過你可別誤會,是對偶像的那種喜歡,我知道很多人都喜歡你,這也沒什麽稀奇的,之前那樣跟你說話,是因為……”
他說不下去了,嘖了一聲,“就有個人……他跟我說,今天比完賽可能就沒機會了,所以我還是想說出來。”
南乙安靜地挑了挑眉,屬實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自己的戲份。
“這是我一直想給你的,我們樂隊的首專,你想聽就聽,不想聽就拿去壓泡麵,送人也行!我說完了,走了。”
他突然從洗手間竄出來,出乎南乙意料,差一點沒躲開,沒想到這人腳步一收,又折返回去,“還有一句!”
秦一隅看著他,“說吧。”
“……你回來繼續玩兒樂隊,我很開心。”
說完這句,程澄一溜煙跑出洗手間,南乙壓根用不著躲,因為這人連頭都不敢回。
也挺可愛的,他望著程澄的背影。
誰知下一秒,裡面咚的一聲,聽上去像是倒地的聲音,南乙心猛地跳了跳,難得地不假思索,直接進了洗手間,誰知看到的卻是秦一隅好整以暇地靠在洗手台邊,臉上掛著笑。
而真正倒下去的是垃圾桶。
他甚至在剛剛才收回踢倒垃圾桶的腳。
南乙這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你怎麽知道我在外面?”
秦一隅沒有說話,拿著剛剛程澄塞給他的專輯朝他走了過來,面對面,他微微低頭,鼻尖差一點就碰上。
他的氣息熱得發燙。
“我……”才說出第一個字,秦一隅就像斷了電的玩具似的,直愣愣倒在了南乙身上,臉自然而然地埋到他頸窩。
“你喝醉了。”剛剛還好端端說話呢,斷片來得也太突然了。
“沒……”
南乙沒理會他下意識的嘴硬,把人扶起來。
這人簡直燙得可怕,人形火爐一樣,發著燒還喝這麽多,仗著自己不能吃退燒藥就不忌酒精了。
“你還燒著,我先送你回宿舍休息。”
他勉強架起了秦一隅,進了電梯,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這個燙到快要爆炸的危險物成功運回宿舍。在嚴霽的幫助下,秦一隅總算被搬上了床。
“剩下的我來吧,你照顧好小陽就行。”
房間裡一下子就靜下來。
南乙用冷水打濕了毛巾,疊好放在秦一隅的額頭上,起身打算去找冰塊和體溫計。
但手腕被拖住了,明明發著燒,可這人力氣卻大得離奇,差點把他拽倒。
“我去拿體溫計。”他試圖從秦一隅的手中掙脫,可這人蠻不講理,怎麽都不松手。
“我沒發燒……”快燒起來的悶葫蘆總算開了口,可還是一樣嘴硬。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