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柔中透著急切地吮去尹倦之的眼淚,說:“我幫你,我陪著你呢,好倦之,不哭。別哭了倦之,我心都要碎了......”
尹倦之抓住楚玨的肩膀,惡狠狠地咬他的喉結。
淤血滲出單薄的皮膚,尹倦之像頭困獸,牙尖沾染到絲絲的血腥,他仍不松口,自我保護的防禦很重,模糊不清地低語放狠話:“不準,傷害我......不準,傷害我......你聽到沒有。”
楚玨仰著頸,任他咬,喉結上下滾動時,虔誠沙啞的音色既出:“我不會傷害你。別怕。”
聲音有點熟悉,尹倦之不由自主地一頓,松了牙齒力道,掉著眼淚討好地湊近,反覆吻親。
“......是不是好疼,”尹倦之說,“對不起。對不起......”
楚玨澀聲道:“我不疼。”
“......我好疼啊,”尹倦之放松四肢,放棄抵抗意志的無限沉淪,接受楚玨的擁抱,顛三倒四地哽咽說道,“可我好疼......我好疼啊......她總是傷害我。”
“我道歉......我說對不起,不要刀,針,剪刀......”他用兩條胳膊緊緊地絞著楚玨的脖子,好像要把自己變成鎖鏈,這輩子也別跟眼前的人分開才好。沒了理智的人,在說最深處的真話,一句又一句,“她怪我,恨我......只要我在,她就不會幸福......”
楚玨咬牙,閉目,忍著沒問是誰。他不願在這樣的時候,故意引導倦之清醒時並不想主動告知的話。
“......我不喜歡她,”尹倦之音色破碎抖動,像漂泊在海裡沉浮道,“我也不想......帶你去,見她。我不喜歡她......”
“那就不喜歡她。”楚玨鬢角沁出薄汗,低頭親吻尹倦之的眼睛,他的睫毛真的很長,撲閃著掃過楚玨的唇時,有股令人心臟劇震的微癢,“好倦之,你看看我——我喜歡你,我愛你。”
“喜歡有什麽用......”尹倦之喃喃地說,“愛又有什麽用......喜歡和愛......才最傷人。”
好多人都說喜歡他,對他用情甚篤今生必求,但他們的所作所為全是把他當做一件商品,可以交易,可以爭搶。
好像有人喜歡尹倦之,尹倦之這件商品就也必須要回饋同等的價值,因而去喜歡他們。
尹倦之向來能管好自己那顆還會跳動的心,誰的喜歡對他都是負擔。
身為一位不思也不進取的資本家,他知道,作為商品,在被有心之人徹底得到後,擁有的會是更加慘烈的被拋棄的命運。
拋棄別人碾碎別人,才是尹倦之能做出的事。
他才不要做那個被拋棄的。
楚玨......
可是楚玨......
“......楚玨。”尹倦之的唇尋摩著另一片溫涼的薄唇,一遍一遍地喊這個名字。
楚玨一遍一遍地回應我在。
“我好疼......”尹倦之哭腔濃重地告狀,“我小腹,是不是受傷了,真的好疼......你不要碰。”
他恍惚地說道:“我,流了好多血......”
楚玨手指微顫地松開他的勁腰,掌根沒敢再碰尹倦之小腹左邊的那道刀傷。
“倦之,它結痂了,”過去許久,楚玨忍著心痛繼續很輕地用手指觸摸,告訴他真相,“不疼了......不疼了倦之。”
尹倦之不信:“可我還是很疼,特別疼。”
楚玨細細地誘哄,親他。
接著尹倦之說完了今晚的最後一句話。
辨明聽清的那瞬,楚玨瞳仁猛震,渾身的熱度迅速褪去,如墜冰窟。他忍著止不住顫抖的雙手,生怕自己力氣大了,把尹倦之碰碎了,隻敢緩緩緩緩地把他緊緊擁抱進懷裡。
感受他的呼吸他的熱度,以及他並不強勁的咚咚心跳。
尹倦之說的是:我一點都不想活著......真的一點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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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天際翻白,尹倦之側躺著,睡顏安靜,整個人窩進楚玨寬闊的懷抱。
隔著睡衣與太空被,楚玨的大手極輕地拍尹倦之的後背,願他安眠無夢。
凌晨五點十分,尹倦之昏睡得特別熟,楚玨躡手躡腳地掀被起床,赤腳踩地。
他在床邊站了許久,像要把尹倦之深深地刻進眸底深處,而後彎腰親了下他的額頭,穿好衣服拿上手機出門了。
二十分鍾後,他查到了許紫萊的位置。
其實徐千憶不太喜歡尹倦之的那個弟弟,但許紫萊又很愛來他的酒吧。
徐千憶記得上次,有大半年了,尹倦之照常來酒吧住下,在這之前許紫萊也上了樓,房間大概在尹倦之隔壁。
他們同父異母親兄弟,徐千憶作為外人,也不好發表什麽。
但他跟尹倦之關系不錯,許紫萊訂了房間,徐千憶就打算等看到尹倦之告訴他。誰知那天尹倦之帶了情人,徐千憶才作罷。
那天許紫萊不知道發什麽大瘋,把他酒吧裡的房間砸了,跟神經病似的。
今天又看到許紫萊,徐千憶唉聲歎氣。雖然誰砸的房間誰賠錢,但身為老板,誰都想做生意安然無事。徐千憶最煩傻丨逼。
“許少,天亮了。”清晨五點半,徐千憶眼看許紫萊好像要把自己喝死,搖頭走過去,“你沒事兒回家醒醒酒吧。”
喝了一晚上,許紫萊的眼神卻沒被酒精侵染攻襲,依舊有清明在,酒量一絕。他冷冷地瞟了眼徐千憶,舌頭有點大:“怕我喝酒不給你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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