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陸承業就毫不客氣地低頭去舔張航的臉頰,耳朵,呂信誠進來時他剛好舔到嘴唇,看起來就像親吻一樣,當下就把呂信誠給嚇跑了。
“我不喜歡他。”呂信誠走後,張航非常直白地說,呂信誠在的時候,他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我現在就打電話解雇他。”陸承業特別囂張地說,還伸手去摸手機,如果他是君王,那一定是個烽火戲諸侯的昏君,色令智昏的昏。
“別鬧。”張航打了他的手一下,“他跟你這麽多年,還時刻關心你,自然對你對公司都很重要,gān嘛這麽鬧。”
“你不喜歡他,再有用也不行。”陸承業順勢握住張航的手,指尖在張航掌心蹭了幾下,若有若無地誘惑著。
“你……就是挺自私的。”張航說道,陸承業的氣息明顯亂了起來,就好像以前大黑沮喪的樣子,就算看不到,他也能想象到大黑耷拉著耳朵垂頭喪氣的樣子。
張航沉浸在回憶中露出甜蜜一笑,用力地回握住陸承業的手說:“我這麽說,你別覺得我也很討厭。其實,我覺得你這樣自私挺好的,我喜歡你這樣。”
陸承業整個人泡在蜂蜜水中甜膩得完全不想出來,聽著張航繼續說:“你知道我小時候發生的事情,那個時候我就像個多余的人,誰也不要我。媽媽求我和他去找我的親生父親,說為了她我不能這麽自私,要幫助她;奶奶跪在我面前,求我放過爸爸,說我不能這麽自私,讓爸爸一生都被毀掉;爸爸什麽都沒說,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這麽自私,不能讓他的新家庭不幸福,要懂事。
所有人都告訴我不要自私,可是他們都很自私。我多希望有個人能不管原則不顧道德不守法律地為我自私,只要是我說的他都會去做,面對我,他永遠是自私的,沒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為了我可以拋棄所有一切自私著,我好想要這樣的人。”
他緊緊摟住陸承業的脖子,將臉貼在他的臉龐,輕聲說:“在你眼中我單純善良有原則守法律,聽到我這麽說,你會不會覺得幻想破滅?五年的空白,我已經變得成熟卻又虛偽了?”
張航的過去陸承業親眼見證,那是痛徹心扉的幾年,張航表面無所謂,傷口好像已經結疤痊愈。可只有陸承業知道,他心口傷疤下的傷口早就腐爛化膿,不剖開傷疤重新治療,是無法痊愈的。他心疼地緊緊地摟住張航道:“航航,你說過我是自私的。”
張航在他懷裡輕輕點頭,在這人的懷中,無比安心。
“那就要我吧,”陸承業說道,“我會為你自私一輩子,自私到沒有理智的程度。自私到有一天你殺人放火,我都會幫著你遞刀潑油……不對,我哪能讓你殺人放火呢?你想殺誰,我雇人去做。”
張航被陸承業逗笑了,過去的傷感在他的話語中漸漸消散,他一拳錘在陸承業胸口說:“誰要殺人放火啊,我是學法律的!”
“哦,好疼,打出內傷了。”陸承業捂住胸口假裝受傷,逗得張航笑得停不下來。
“話說,你怎麽考的司考和律師證啊?”陸承業突然想起這件事問道,“現在盲人國內可以考這個嗎?”
“在國外的時候我就想回國考,同學和老師勸我不要考國內的,國外有專門的盲文考試,國內卻沒有。可是我想學的是咱們國家的法律,國外的律師證哪裡有用。我沒聽大家的勸回到開市考試,報名之後當初盲人學校的校長不知道怎麽聽到了消息,便找過來幫我寫了申請報告,要求司考和律師考試都用盲文答卷。一開始上面沒同意,後來校長和負責人不知道說了什麽,還請來了媒體,一時間這件事弄得很大,負責人不想背上歧視殘障人士的壞名聲,就特別為了準備了一份盲文考卷,當然答卷不能用盲文,否則會影響閱卷。後來我兩個都考過了,開市新聞都報道了,不過你沒看吧?”
“好吧,我沒看。”陸承業完全無法為自己辯解,他無奈道,“你知道的,我是2015年出車禍才變成大黑的,那個時候我還不是你的大黑,對叫張航的優秀青年,沒有任何印象。”
聽到他拐著彎地誇自己,張航隻覺得自從和大黑相認之後,自己的笑好像裝滿了生活的每個角落裡,時不時都會笑起來。有時候就算是晚上回家,半夜做夢都會笑,更別提陸承業總是在逗他。
幸福……這就是幸福啊。
和大黑在一起,上學時知道外面有人等著自己;睡覺的時候知道腳邊有人陪伴著自己;吃飯的時候,知道有人看著自己;現在,他還能聽到這個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