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去可以好好休養的地方。”
燕淮不由分說地緊貼過來,將他的身體連著毛巾一起給撈進懷裡。
疼痛在身體被觸碰的那瞬間倏地加重一下,又慢慢被溫暖的體溫紓解著,寧初冰冷的皮膚貼在對方頸窩最暖的地方,無力掙扎。
燕淮的‘慢慢來’說得簡直是屁話!
完全是言語上溫溫吞吞細水長流,然後立馬展開一頓操作猛如虎。
他急促地喘息兩口,罵道:“你腦子抽風別拉上我咳咳……我劇組的戲份還沒拍完……”
燕淮眯起眼睛,聲音裡像是淬著冰渣子:“那些半吊子要是趕進度,就不會在岸上跑個八百米都不下水了。”
“……那是因為凌亭就是個傻逼弱雞啊……”
燕淮垂眸看他,忽然勾起嘴角:“還以為你要給他們開脫。”
“……我是身體下水了,又不是腦子進水了。”
寧初喃喃嘀咕,忽然察覺一絲不對:“開脫?開什麽脫?你要對他們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幹什麽。”
對方心不在焉地回答,又來試探著他額頭的溫度,嗓子裡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歎。
“你牛……你厲害……想幹什麽幹什麽,你無法無天了……”
身體愈發難受,寧初感覺已經渾身置身於冰火兩重天中,一會兒冷得發顫,一會兒卻似乎連心口都被火燒得痛起來。
意識昏沉間,他整個身體的重量都被迫地交給了燕淮,把對方失去冷靜的心跳聲聽得清清楚楚。
“……你心跳好快,臉上一點都看不出來誒,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燕淮失笑,緊了緊懷裡的人:“你是凍傻了嗎?知人知面不知心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我怎麽覺得你知道得很清楚呢?”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他現在腦袋已經開始發懵了。
燕淮輕笑幾聲,車子這時候已經駛進了煜山裡的私人林蔭道。
穿過一片碧色的湖,在梧桐道的後方露出一棟佔據半座山巔的私宅,俯瞰著整個C城的夜景。
窗戶裡透出暖黃的光,錐形高聳的房頂映在秋夜的圓月之下,牆壁爬滿粼粼湖光,乍一眼倒有些像是書中的避世古堡。
管家曾慶很早就帶著人等在門口。
他負責打理燕淮在煜山這處房產的事務,即使主人幾個月都不一定來一趟,但依舊時刻都得做好準備。
加長版勞斯萊斯平穩地停在門口,曾慶上前一步,還沒來得及照慣例打開車門,老板卻從另一邊車門走出來,衝他做了個手勢:“我來。”
曾慶心裡一驚,連忙規矩地退開。
而寧初腦袋正混沌著,掰著車門半天沒打開,被外邊人開門後差點綿軟地栽過去。
燕淮扶住他的身體,一手往他後背攬,一手微微俯下身去勾他的腿窩。
“你幹什麽!?我可以自己走!”
不知道是燒的還是急的,寧初眼眶周圍都泛著一層薄紅,搭在額間的頭髮沒被完全烘乾,連帶著那雙琉璃珠子似的眼睛都沾著水汽,脆弱地打著顫,像是被弄碎了。
燕淮目光沉沉地看著他,心臟仿佛被細密的絲線給勒緊拉扯,某一瞬間疼得幾乎喘不過來氣。
他抿緊唇,欺身貼近過去,將寧初逼到不得不緊靠著後座椅,唇瓣也甚至快要觸碰到他躲避偏開的側臉。
然後冷著聲音低沉地說:“就不。”
寧初:“???”
他斜眼睨過去,對上燕淮那雙看不透底的眼睛,裡面像是醞釀著一場危險的風暴,看得他心裡發怵。
這模樣他並不陌生,寧初體質一直就有些差,從前他生病很長時間都不見好,被發現是他自己偷偷吐掉藥之後,燕淮便是這種樣子。
周身冒著寒氣,讓別人一步都不敢靠近。
但他不一樣。
他比燕淮小一歲,那會兒嘴也甜,撲過去軟著嗓音叫幾聲學長和哥哥,對方再大的火氣都隻得化成無奈的歎息,抱著他啃幾口之後,下次再吃藥,還得負距離地檢查幾番才能了事。
只是現在的寧初肯定撒不出來嬌,他的側臉都感受得到燕淮呼出的微小氣流,卻沒法多做一個動作來推開對方。
因為他此刻不敢招惹這個一頓操作猛如虎的悶騷瘋子。
燕淮見他噤聲,沉沉的目光從寧初眼角的紅痣掠過,斂目抑製地吸了一口氣,本是為了平複心情,但淡牛奶的甜香味道混合著泳池水的消毒劑味猝不及防闖入他的鼻息。
燕淮倏地震住,手指下意識攥緊。
還來不及細想,近在咫尺的人突然捂著嘴連聲咳嗽。
他連忙斂下心神,收緊手臂,將寧初從車裡抱出來。
第12章 平平無奇的一晚
“嘶——!”
“怎麽了?”燕淮驟地頓住,他感覺到懷裡的人剛剛有一瞬間的緊繃。
“沒事……著涼了頭有點疼。”
寧初慘白著臉輕聲開口,事實上是被抱起的霎時,他那脆弱的骨頭陰寒著泛起尖銳的痛。
他忽然想起今天穿到劇組的衣服和包都沒帶來,止痛藥顯然是吃不到了。
燕淮低頭看他閉緊的眼睛和皺起的眉頭,似乎是難受至極的模樣,不太信這個說辭。
他抱著人快步進屋,一邊問曾慶:“蘇意來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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