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問過王總,他沒說唐恩現在在哪兒,隻說了韓修言已經和公司解約,現在簽在祥景那裡,也不再聯系了。
寧初打過韓修言的電話,但不知道什麽原因,對方卻一次都沒有接過。
他並不希望這件事會牽連到韓修言,畢竟對方在他艱難的時候曾經出手相幫過,但眼下他身體難受得厲害,電話又一次沒撥通之後,便甩在一旁了。
密集的拍攝讓他身心俱疲,風雨欲來的天氣又使得四肢百骸都酸疼得難忍,回了燕淮幾條消息,去衝澡時已是十一點多,精神渾渾噩噩,差點站在蓮蓬頭底下睡著了。
等忍著痛出來,吃了一把止痛片,又看手機,才發現白導在剛剛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因為洗澡沒接到。
他蹙眉回撥過去,卻提示對方已經關機。
大抵是沒打通就睡了吧,他想,應該不是急事,可以明天再說。
隨後便不再管,跟燕淮道了聲晚安,疲倦地躺進被褥裡。
燕淮的決定沒錯,他是得全面檢查一下了,不然他都擔心自己這種破破爛爛的身體能不能活過三十歲,像個故障的生鏽機器。
關了燈一躺下後,心臟就悶悶地難受,他往右側躺,伸手按住胸口,止痛片的藥效逐漸發揮作用,但虛軟無力的副作用也隨之而來。
昏沉著睡不著,又不想動,寧初視線虛焦地看著床頭的手機,糾結著要不要給燕淮打一個電話,說不定聊聊天轉移了注意力,聊著聊著就能睡著了呢?
只是現在大概已經凌晨,對方恐怕早就睡了。
他盯著那玩意兒沒動手,腦子裡的想法亂七八糟,正想到自己果然變得成熟懂事了許多時,靜悄悄的酒店房間裡突然產生了一個細微的響聲。
寧初第一反應是老鼠。
但緊接著的瞬間他就頭皮發麻,全身的血液都冷了,甚至連心跳都停了一刹那。
——他對面的牆壁上,慢慢浮起一個漆黑的人影。
海城的酒店房間裡、只有他單人使用的房間裡,在這樣的深夜、在他或許熟睡的時候……居然出現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他光是想想,就覺得渾身發毛,手腳冰涼。
窗簾晃動著泄進夜色光亮,那黑影也跟著動了動。
寧初的整個身體都繃緊了,他看著那黑影朝他靠近的霎時,立刻從床上彈起,歪身過去飛快抓住那隻手機。
但酸軟的身子連動作都慢了一刻,指尖剛觸碰到手機屏幕,身後的人就猛然撲過來,把手機用力一甩,甩到幾米外的衛生間門邊。
房間鋪了厚厚的地毯,連落地的聲音都只有一聲悶響。
寧初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順勢一滾,從床上滾到另一側的床腳,狠狠摔在地上,借著夜色微光,看見了讓他毛骨悚然的人影模樣。
失聲道:“白星瀾!?你怎麽在我的房間!?”
怎麽會是他?他是怎麽進來的?什麽時候進來的?
無數念頭一瞬而過,但不管是誰,以這種方式這種時刻來偷襲他,都不可能是善意的。
寧初的瞳孔驟然縮緊,本想高聲大喊,把附近其他房間的人給驚醒,但白星瀾顯然早有準備,摸出一把通體漆黑的槍,陰沉著臉看他:“叫吧,叫了就一起死,你知道我敢的。”
腦袋裡強烈的眩暈如潮水一般晃蕩,寧初這時候是真的感覺到怕了,論體力,他根本打不過對方,更何況還有槍。
黑漆漆的洞口對著他,死亡的陰影又一次籠罩過來。
“你想幹什麽?白星瀾,你要殺我?你瘋了?我們有什麽仇?”
對方的模樣已經猙獰得可怕,往日那個陽光開朗的男生早已不見了蹤影,陰氣沉沉:“你說呢?你說我們有什麽仇?”
攥緊手指,寧初絕望又諷刺地勾起嘴角:“我們原本沒仇,是你瘋了。”
他早該看出來的,為什麽沒能早看出來?為什麽在對方簡單解釋之後就相信了那副說辭?他早該意識到那些奇怪的舉動有問題的!
刻意給他的工作堆積矛盾,又在圈內任謠言散播,甚至於去加一把火,白星瀾早就不正常了,這個人對他一些偏執到陰暗的感情已經到了變態的程度!
對方在阻斷他與外界的聯系,試圖將他打上‘白星瀾’這個標簽,將他圈進在領地裡隔絕一切,只不過選擇的是緩慢的、潛移默化的方法和過程。
如果不是燕淮那麽強勢地進入他的生活,沒有刺激到這個人,或許長久下去,他真的會掉進這個陷進裡,等意識到的時候,可能已經無法破局了。
看著面前陷入瘋狂的人,寧初的心臟如墜冰窖。
第51章 過往
看著面前陷入瘋狂的人,寧初的心臟如墜冰窖。
“你是怎麽進到我房間的?什麽時候進來的?”
到了這種時候,他好像又變得出奇地冷靜,渾身的血液流動速度仿佛都奇異地慢了下來。
白星瀾沒說話,沒有握槍的另一隻手摸出一張卡片,隨手拋在他的面前。
卡片在地毯彈了兩下,露出熟悉的花紋色澤。
是房卡,是這間房的房卡。
寧初都快氣笑了,胸口劇烈地起伏,想起那通他沒接到的電話,喃喃道:“你是在我洗澡的時候偷溜進來的,進來之前還打了個電話試探我有沒有在外面是吧,真行……我看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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