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得這麽詳細,我自己難道不知道嗎?”他現在就想把派這妹子來的韓修言給打一頓。
“生什麽氣,別人關心你而已。”燕淮緩緩踱步進來,手指在椅背上慢條斯理地劃過,“為什麽要出院?”
“不關你的事吧,你怎麽……”
——又變成個自來熟了?跟高中初遇後一樣。
寧初咽下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垮著臉不耐地看向他,心情好壞表現得明目張膽,看得徐薇心驚膽戰,畢竟跟在老板身邊做事這麽多年,已經好久沒見過這種詭異的場面了。
偏偏她老板還很有耐心地回看過去,面不改色地說出些他壓根兒沒管過的東西:“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出院的原因,確保不是因為醫院的疏漏而導致病人不滿。”
這理由……好家夥!燕少親臨現場收集每一位客戶的真實反饋——明天燕氏和S&U的股票就漲停!
這是以為他發燒燒傻了嗎?寧初嘴角抽搐,被騷得沒了脾氣:“……不是貴醫院的原因,是我的工作需要……”
“拍戲?”燕淮皺眉,“哪個戲這麽趕,遲幾天都不行?”
寧初笑了一聲:“這問題不在你的管轄范疇吧?我可以拒絕回答。”
他沒再跟對方瞎掰扯下去,說完就朝胡曉安抬抬下巴:“你包拿好,還有票據,走了。”
“兩位再見。”
……
看著裹著外套,還穿著病服睡褲瀟灑離開的背影,徐薇憂愁地垮下肩膀:“人走了誒,燕少您——您在看什麽?”
她扭過頭,才發現燕淮跟她盯的不是同一處,而是微彎腰,盯著沙發角落一個地方。
“鑰匙。”燕淮突然開口。
“啊?”
“他鑰匙掉這兒了,剛剛沒找到。”
第7章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
離開醫院後,寧初就和胡曉安分開,各回各家了。
這次的新劇是個現代戲,取景地大部分就在C城本地,歡悅的工作人員幫他跟劇組交涉的時候,便沒有提晚上住宿的事兒,默認他住家裡。
然而當他拎著一口袋藥進了小區,走到樓底下時,才倏地意識到自己之前在醫院還沒找到鑰匙,臨走的時候甚至都沒想起來……
懵逼地站在原地頓了幾秒,寧初突然有了一種‘燕淮一回來,平靜的生活就立刻被接連不斷的意外給打破’的感覺。
就好像對方天生就攜帶了能擾亂他生活的磁場。
怪得很。
眼下這個情況,備用鑰匙也沒有,他只能重回一趟醫院再找找,不然就得悲催地找開鎖匠了。
“都怪燕淮……好端端的去什麽醫院吵什麽架……”
一邊罵一邊重新走出小區,衣兜裡的手機忽然震了兩下。
摸出來一看,好家夥!又是徐薇!
‘寧先生,燕總在您的病房裡撿到了一把鑰匙,不知道是不是您掉的?’
“……”
是他是他就是他!
寧初頓時心情輕松了許多,飛快地打字回過去:‘是我的,太謝謝了,我現在就可以來拿,你現在是在醫院還是其他地方呢?’
然而還沒來得及舒一口氣,對面發來的一條消息就讓他瞬間呆滯,靈魂出竅。
——‘我在機場,現在要趕去外地處理其他事情,鑰匙在燕總手上,我已經把您微信給他了,相信燕總空了之後會很快與您聯系。’
WTF?
鑰匙在燕淮那兒?
堂堂總裁還兼職保管鑰匙?隨便派個人給他不就行了嗎!?
你們燕氏和S&U是只有你燕淮一個人兼任所有嗎?
旗下哪個工廠廠房的鑰匙歸不歸你管啊?
正事私事都親力親為?中國好老板簡直就是為你而設的!
……
這種複雜糾結又無言以對的心情,一直延續到一小時後與燕淮聯系上,然後順著他的引導,四拐八彎到某個胡同最裡面的四合院中找到他。
這似乎是家飯館兒,但寧初平時沒聽人說過,也沒見過任何的宣傳,甚至連門匾名字都沒有。
胡同口邊的馬路上老早就有店裡的夥計來接他,確認過身份後,一路送到四合院的裡間,開門後繞過紅木屏風,又穿過一間老式的會客廳,豁然可見一處僻靜的後院。
院中長了一棵能遮住大半邊天的榕樹,枝繁葉茂,青石板上遍布青苔,透出幾絲涼意,樹邊還隱著一口老舊水井,周圍的空氣都潮濕幾分。
沿著回廊走了一段,小夥計才帶他到一扇門前,輕扣兩聲,待到裡面應聲後,緩緩打開門,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寧初衝他點了下頭,依舊穿著他那身寬大的病號服,裹著外套就邁進門檻。
但並沒有原本以為的畫面,泛著幽幽木調香味的屋子裡,只有燕淮一個人。
他面前擺了張黃花梨木的桌子,上面放著一壺茶和兩盞青釉的杯子,撐著下巴,手指百無聊賴地在壺身上輕點著,聽見聲音,才抬眼看過來。
屋裡光線不太亮,那雙眼睛便顯得愈發深不見底,認真盯著的時候,就好像兩股深海漩渦,要將他吸進去。
寧初避開那道目光,緩步走過去,身後小夥計關門的聲響傳進耳朵,意味著這裡面就剩他們兩個人,讓他有些不安緊張,腳步不自覺地頓住。
坐在桌後的人眼眸微閃,似乎是想到什麽,站起身來:“要不要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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