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游泳時有個肌肉男過來非要教他仰泳,薑橋明確表示他就喜歡狗刨後,他也不教了,開始繞著薑橋仰泳。
第二天。
來了個扭扭捏捏的瘦竹竿,非要讓薑橋教他打高爾夫,教就教吧:“杆,球,咻,會了嗎?”
第三天。
這次約的趴比較文雅,去一茶居品茶。好友約了個包廂,薑橋對面那個茶藝師據說是‘頭牌’,瞧著是挺不錯,古裝扮相仙風道骨的,就是左眼皮一直抽搐。
第四天……
第五天。
約定來他家弄燒烤,後花園的秋千上,景函攬著他的肩膀問:“哥們兒,我就搞不懂了,你到底喜歡哪一款啊。”
正在喝鮮檸檬汁忘了加蜂蜜的薑橋:“……”
他放下杯子,皺著眉思索,在想事情是他想的那樣嗎?
景函捏了下他的肩膀,下巴朝某個方向一揚:“你看那個怎麽樣。”
薑橋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確定在那個方向只有一個衛衣男生站在烤架,但他還是不放棄。
“什麽怎麽樣?”
景函老鴇似的介紹道:“音樂系的高材生,好像跟你是同一個專業,有共同話題,清純男大學生,應該是雛兒。”
薑橋:“……”
景函往後推了一點,拉下墨鏡瞪著他:“臥槽不是吧,你都帶著人去參加同學婚禮了,還給我這裝呢?”
薑橋認認真真地琢磨了一下這句話,終於理解了。
是那天牛奶太過熱情,再加上那塊表的誤會,讓人理解成了這樣?
薑橋想要解釋一下,是說他跟牛奶沒有關系?但從對方給他介紹伴兒的行為來看,本來就不在意他和牛奶的關系。說他不是gay呢,但他的確是。
最後薑橋說:“我對這些人都沒興趣,我對哪一款都沒興趣。”
景函的表情從不解到震驚,最後是不可思議。
“別吧,老哥,你居然是走心派,哦不對,倒也不奇怪,畢竟是你。”
他們圈子裡,薑橋始終是最特殊的那一個,最開始醉心於學習,別人都花錢出國鍍金(放縱),他參加了高考,別人飆車蹦迪泡網紅,他倒是也買車,不過是為了躲狗仔。
景函點了根煙,沒話說了。
“不愧是你。”
薑橋沒弄懂他的邏輯,但也不太想弄懂。
景函也算是跟他一起長大的,而席桐之所以算發小,而他只能算是狐朋狗友,單純是因為他太浪太愛玩。十幾歲就搞大了女生的肚子,老師帶著對方家長打上門討公道,差點被自己父親卸了一條腿,丟國外半年,別的沒學會,把自己掰彎了,開始搞男人,還特囂張地跟父母說:搞男人多好,不用負責。
這種人通俗點形容就是人渣,薑橋一直覺得他沒被砍死算是個奇跡。
他看不起他的戀愛觀,之所以還願意讓他躺在自己通訊錄裡,是因為景函十八歲公開出櫃後,跟他父母說:“我現在確定我喜歡男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跟女人結婚,為了不斷子絕孫,你們趕緊再生一個,至於財產愛給誰給誰。”
至少這一點,比起他所知道的,明明是個gay卻選擇了結婚,結婚之後還在外面瞎搞的男人要率直多了。
“你父母怎麽看?”
薑橋想了一下,如果說事情真的這麽散出去了,那他父母早就知道了,卻還沒有找他。
“不知道。”他看著景函,眼神漸漸銳利起來,“但我怎麽也不能比你差,我幾個哥哥都已經結婚生子,我大哥三胎都有了,斷子絕孫的問題不考慮了。至於財產,愛給誰給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景函胳膊搭在薑橋肩上,笑得極其誇張。
“說回來,媽的,二十幾年了,老子竟然都不知道你喜歡男人。”
薑橋說:“這也不是什麽值得昭告天下的事兒,我又不跟你一樣腦子缺根弦兒。”
“哎,我只是遺憾,你要是早點說,沒準兒咱倆可以湊一對。我以前沒準能勉強一下自己喜歡你這種類型的,畢竟知根知底,沒準兒還能長長久久。現在我的口味定型了,我喜歡浪的,最好是浪中帶一點清純,清純裡再帶一點囂張,囂張裡又透著一點點小性感。”
薑橋照著他的小腿給了一腳。
“你怎麽不要五彩斑斕的黑。”
假期的最後一天,薑橋收到了牛奶發來的三分球樂隊的演出時間。
[搞定定,衝鴨!]
薑橋看著聊天界面,不確定自己應該回復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收到了新的一條。
[糟糕糕,老大的吉他還在你哪兒呢。]
[橋哥,演出當天你能來送過來嗎?]
薑橋想到了那麽沒怎麽被動過的黑卡,和他精心保養過的二手琴,最後還是答了好。
為了不顯得他像專門為了誰而去,薑橋把景函叫上了,席桐說他有空,於是最後出門的是三人行。
月亮灣已經差不多完全變成了他的底盤,知道他要過來,二樓乾脆就不開放,給他們三人留著。
薑橋不太喜歡這樣的特殊待遇,覺得它破壞了這裡原本的自由奔放的風格,但他也確實受不了在人群裡擠來擠去,蹭一身劣質香水味兒、燒烤味兒。
他們在二樓就位,開了一盞小小的燈,可以看到樓下,卻又不會被下面的人看到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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