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得是我嗎?”
“可能是你,”孟聽潮用乾筆沾上顏料,“也可能是我。你覺得它是什麽樣,就幫它著什麽色。”
江聲拿起筆,潤上了朱砂色的嘴唇,孟聽潮看了一眼,說道:“不夠大膽。”
江聲添了一筆。
孟聽潮趴在江聲的背上,抓住他畫畫的手,“不夠自由。”
江聲又畫了兩筆。
“不夠強烈。”
“不夠深刻。”
“不夠認真。”
“不夠……”
“不夠。”孟聽潮不斷地在重複,“不夠。”
江聲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扭過頭定定地看著孟聽潮。
站在黑白的牆面裡,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面是自信的亮光,江聲看的著實心動,他一把拉過孟聽潮的腰,嘴唇貼上他的嘴唇。
戀戀不舍地勾纏了一會兒,紅潤的兩片嘴唇才分開。
孟聽潮沒有擦去嘴角的濡濕,他伸手摸到另外一隻畫筆,像是說給江聲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畫畫就像吃飯、就像是喝水、就像是抽煙、就像是喝酒。”
乾筆蘸上顏料,孟聽潮手腕輕揮,曙紅色仿佛在指尖生長,點染在黑白線條之間,他說道:“應該自由奔放,應該舒服自在。”
江聲望著修長的手揮灑著顏料,孟聽潮的動作瀟灑自如,每一筆似乎都充滿了力量,江聲看到紅色的顏料濺到白色的襯衣上,那一滴如血般的水劃在了眼角的下側。
“對了,”孟聽潮的眼睛裡亮晶晶的,“畫畫還像是做.愛。”
永遠不要束縛了自己,永遠不要束縛了創作的想象。
孟聽潮攏住江聲的脖頸往下勾,兩個人動作像是袋鼠的口袋裡面對面地塞了一個寶寶,孟聽潮笑著把嘴唇貼在江聲的耳朵上,“是你教我的,江聲。”
聞言,江聲身體一軟,兩個人交疊在一起,倒在還未乾透的畫上。
雪白的襯衣壓在五彩斑斕的顏料上,江聲艱難地直起腰來,他的目光緊緊地黏在孟聽潮的身上。
這麽漂亮的一個人,躺在六尺豎軸的畫布上,身上充斥著五彩斑斕的顏色,未知的神秘,強烈的感官刺激著江聲的眼睛。
“不要和我說愛,”孟聽潮解開襯衣的紐扣,“和我說做。”
“和我說性。”
江聲的眼睛變成了顏料,孟聽潮的身體變成了一隻畫筆,兩人盡情地在宣紙上揮毫潑墨。
“沒帶.....套。”
“那就別進去。”
一擠一推之間,一根根細密五彩的線條遊蜿蜒進了雪白的臀.部間。
結束之後,孟聽潮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江聲整個人躺在原先的畫上,他失神地看著空曠的別墅和焦黑的牆面。
潮水褪去之後,盡頭是一扇弧形的大門,像是一條天路,所有的潮水逆流而上,凝聚成一團火光。
是與生俱來的救贖。
江聲第一眼見到孟聽潮,第一次聞到孟聽潮的味道,第一次感覺到孟聽潮的氣質,他就知道,這是他想要的。
孟聽潮似潮水,給了他寧靜的感覺,卻也讓他的心口處燃起一團冉冉升起的火。
他的內心真實地告訴自己,他不再懼怕火。
江聲從不回頭看,從來不妥協,這是他第一次回來這個地方。
帶著孟聽潮站在這個房子的門口,曾經吞噬他生命的那團火,似乎再也沒有出現,有的是——他想和孟聽潮永遠在一起的衝動。
孟聽潮的後背沾滿了五彩的顏料,江聲沾著一點水,將乾涸的顏料在聽潮的後背抹開,輕輕地描畫,朱砂色暈開,背上的顏色更加濃鬱。
孟聽潮彎腰將地上的畫筆撿了起來,架起畫架,固定好宣紙,揚起頭,將剛剛那一瞬間——他腦海裡的最歡愉的畫面綻放在乾淨的白紙上。
江聲靠近了一步,孟聽潮命令道:“站住,別動。”
江聲聽話地站在原地,看著豐潤白皙的後背上流下了各色各樣的顏料。
過了很久,孟聽潮才收了筆,他對著畫滿意地揚了揚眉頭,突兀地問道:“江聲,你知道盜竊罪盜竊金額的量刑標準是什麽?”
“是什麽?”
“是物品的市場價值。”孟聽潮自信滿滿地在畫的邊款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盜竊罪的認定是按盜竊物品的市場價值估算。
藏在暗無天日儲物間裡的畫因為他的落魄一文不值,他無法去追究柴觀雨和方慢的罪與罰。
不過,只要他的新畫帶著他重新回到巔峰,儲物間裡的舊畫也會因為他“孟聽潮”三個字再一次得到價格的飛躍。
畫完眼前這幅畫,孟聽潮自認為他有這個能力。
他絕對不會原諒,也不接受賠償,所以——
無論是偷盜還是燒毀他畫的那兩個人,都會付出相應的牢獄代價。
作者有話說:
你們好急啊!!!都是急急急急急急急急國王嗎?
盜竊罪盜竊金額量刑標準是:1000元-3000元構成數額較大,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3萬至10萬構成數額巨大,處3-10年有期徒刑,30至50萬以上的構成數額特別巨大,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
第30章 修羅場1
孟聽潮看著手機裡余行山的電話號碼,上一條發出去的消息,始終沒有回復。
即使沒有回復,孟聽潮還是撥通了余行山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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