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他車位的大哥老婆生了,一切都很順利,他還給他們發了照片,是個女孩,看著小小的皺巴巴一團,一家人湊在一起,很幸福的模樣。
程庭眼裡帶著笑意,也學著周錦書的語氣,慢吞吞哦了一聲,回答:“那太感謝了,托大哥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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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周錦書拿著車鑰匙下樓,程庭已經在下面等他了。
周錦書看著他提在手裡的灰色運動包,“你就帶這麽點東西?這次不是要去挺久嗎?”
程庭開了車門,把包往後面一放,“缺的到了那裡再買。”
“也行。”
周錦書好久沒開車了,乍一開還覺得有點陌生緊張,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小心翼翼。
程庭慢悠悠說:“還會開嗎?要不請個代駕?”
周錦書盯著前面,一眨不眨:
“見過□□車請代駕的嗎?我在送你,你還笑我?”
程庭眉眼彎彎:“哪敢。”
兩人都輕松地開著玩笑,看著和往常也沒什麽不同。
周錦書盡量忽視心底那一絲矯情的不舍,認真開車。
程庭突然把手機打開:“還記得小黑嗎?”
“記得,它不是被江老師收養了嗎?”周錦書有點感歎:“時間過得好快,它都好大了吧。”
“嗯。”程庭給他看了一眼小黑的近照,趴在一個草席上面,毛發油光發亮,吐著舌頭,眼睛又亮又大。
周錦書只看了一眼,注意到它腹部有點大,很驚訝:
“它懷孕了?”
之前喂它的時候,他都沒關注過小黑的性別,高中也去看過它一次,見它過得好就很放心了。
程庭說:“嗯。快要生了,江老師問我們要不要養一隻。”
小黑是土狗,生命力頑強,生出來的小狗崽也很好養活,一般不會輕易夭折。
周錦書沉默了一會兒,說:“還是不了吧。”
程庭倒是沒太驚訝,閑散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當時已經回絕了。”
周錦書:“那你還問?”
“告訴你一聲。”
周錦書好笑道:
“那我要是要養呢?”
“你不會的。”
“這麽肯定?”
“嗯。”
這下周錦書是真有些好奇了,“為什麽?你知道我挺喜歡小狗的。”
程庭懶懶地靠著椅背,說:
“有兩個原因。”
“第一是你怕不能對小狗負責,第二是因為我過敏。”
周錦書喜歡歸喜歡,但從未動過養一隻的念頭。
他見過太多不負責任的人,一時興起養了小狗,最後不想養了,就扔在路邊。
如果對比人生,他就是那隻被丟下的小狗。
因為被扔下太多回,他對責任兩個字看得很重,連盆栽都不養。
對一個小生命負責,這對他來說壓力太大。
聽到第一個理由的時候,周錦書心底一顫,聽到第二個理由,他又笑了。
“你還挺自信。”
不可否認,確實也有這個原因。
從前他不想養,現在知道程庭狗毛過敏,他更不可能養。
聽到周錦書的語氣,程庭眼底的笑意更顯,拖長語調問:“莫非我自作多情了?”
周錦書不說話,讓他自己猜。
快要到高鐵站,周錦書跟著大部隊把車往底下停車場駛,到了坐電梯的地方,程庭卻不下車。
周錦書偏頭看他,見他也看著他,心跳忽然微微加快:
“還不下車?”
“錦錦,你會想我嗎?”
停車場的燈很暗,昏暗光線下,程庭的眸子顯得格外黑,往常凌厲張揚的桃花眼帶著柔和的光,笑著露幾顆牙齒,像祈求垂憐搖著尾巴的大狗狗,目光直勾勾盯著人,好似要把人看融化。
周錦書扭頭,微微垂著眼:
“會吧。作為朋友那種想。”
他的強調像是要證明什麽,帶著一種倔強。
安全帶解開,發出吧嗒一聲,程庭一隻手扭過他的頭,猛地將兩人都距離拉進,壓著他的腰欺身而上,剛才祈求可憐的氣質一變,危險而充滿侵略性。
他貼著周錦書的耳廓,慢慢道:
“我也會,作為男人那種想。”
周錦書的雙手被他一隻手壓製,吻像午後陽光時忽然來的雨,帶著急切。
氣息逐漸變得粗重,少年人的嗓音壓抑著,帶著低啞,暗潮湧動。
自從說要追他,程庭很是老實了一陣,周錦書不願意的時候很少“冒犯”他。
畢竟沒誰剛開始追人,就壓著人親的。
雖然有這個特權,程庭還是很講究的沒用。
壓抑了這些天,反噬來得更猛烈,像是要把這些天見不到面的部分一起親完,把周錦書拆吃.入腹嚼吧嚼吧帶走似的,濡.濕、熱烈。
程庭在忍得很辛苦的這些天裡悟得了一個新道理。
— —沒事不要為難自己,及時行樂。
從外看,小小的迷你車發出動靜,前後都側目。
濃厚的薰衣草香入鼻,周錦書被這氣味包圍著,也許是因為程庭要走了,也許是因為內心那點舍不得,又或許是因為那個有點荒唐的約定,總之,他並沒有把人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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