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以淙試圖安慰他,搜腸刮肚一圈也沒能說出什麽,乾巴巴說道:“節哀順便。”生硬又乾澀。
宴梃反而笑了,“我沒那麽脆弱。”
“既然是車禍,頂尖殺手又是怎麽回事?”巫以淙忍不住問道。
宴梃沉默半晌,“你和這些事不想乾,知道太多不安全。”
“現在討論安不安全是不是晚了。”巫以淙抱著雙臂,“你說說,萬一我認識。”
“倫農,懸賞千萬的通緝犯。”宴梃語氣平靜,斜睨看他,“你認識嗎?”
巫以淙:我該說認識還是不認識。
怎麽最近一個兩個都想找老師?特裡也找他,現在宴梃也找他。
第47章
直到兩人被柳叔的車接回老宅,巫以淙心裡還惦記著宴梃的話,老師真和宴闌的死亡有關?
可宴闌是車禍當場死亡,肇事司機也在現場,沒有任何刺殺痕跡。
——或者老師處理得天衣無縫,借著車禍實施刺殺,這對頂尖刺殺大師來說並不難。
柳叔披著外套一直等著他們,見到他們沒受什麽傷才松口氣,“老爺已經睡下,以淙少爺的車我派人去開過來,小少爺你先等等,我有事跟你說。”
宴梃先看向巫以淙,微微皺眉,“柳叔,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柳叔哎喲一聲,連忙向巫以淙道歉,他是關系則亂一時忘了禮儀,巫以淙擺擺手,“你們聊,我先回房間。”說完便踏步上樓梯。
除了宴宅舉行宴會或者宴重邀請,巫以淙甚少主動來老宅,想著既然是最後一次過來,又和宴梃已經離婚,便選擇隔壁客臥房間。
門還沒打開,身後突然發出吱呀一聲,一道影子打下來,巫以淙猛地回頭,“爺爺……”他拍著胸膛,宴重扶著欄杆笑眯眯向他招手。
宴重的臥室在三樓,正對著他選擇的這個房間。
巫以淙合上門準備去上樓和老爺子聊一會,宴重趕忙揮了揮手,“我要睡了,你也快去休息。”
十足老頑童的模樣,不管宴重對外如何嚴肅冷厲,對巫以淙卻非常和藹包容。
他從宴重身上體會到了真正意義上的不帶有任何目的的親情,他見識過許多人性中的黑暗面,所以對這份純粹的善意十分珍惜,也願意在宴重面前當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孩子。
倫農的事沒人比他更清楚,要不要幫宴梃查清楚真相?
巫以淙內心天人交戰,躺在柔軟的床鋪中還在理智與感性中拉扯。
目前任何一個舉動都可能增加暴露的風險,尤其宴梃對他來說只是個普通人,還被班納特牢牢盯著。
萬一暴露他,豈不是自投羅網。
宴梃在他心中分量還沒重到這個地步,可是……
巫以淙輾轉反側,宴梃和其他情人是不一樣的,他一直都清楚,不然也不會選擇和宴梃結婚。
巫以淙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樓下的宴梃也沒什麽睡意。
柳叔暗示他的內容比巫以淙說得更直白,班納特那群人真的盯上了他。
他倒不是害怕,反而是隱隱期待,班納特之所以能找到證據,就是當年他留了一手,只要有人掀開三年前的事,他就能順理成章挑出他爸當年的車禍懸案——是的,懸案,宴家當年的繼承人莫名遭遇車禍死亡,直到現在都沒有結論,當時定下的是貨車司機失誤相撞,司機的身份也查不到異樣。
只要瞄準他,就能有契機重新調查。
明面上他的身份也足夠讓他直接參與案件調查,甚至主導進度;暗中他在灰色已經查到倫農便是接下刺殺他爸任務的殺手,委托人是誰很快便能查出,一切便能水落石出。
無論是聯邦上層,還是其他商業對手,宴梃都不會放過他們。
第二天巫以淙起了個大早,下樓時整座莊園都靜悄悄的,尋思反正也睡不著,巫以淙披件外套打算去外面逛一逛。
破曉黎明之際,遠處紅霞染遍大半天空,看起來霞麗壯觀。
莊園處處種滿花,巫以淙掐斷一朵含著露水的花,一晃一晃地溜達到亮著燈的花園裡,誰這麽早就起了?
“爺爺,您……醒了。”
巫以淙驚訝地看著拎著水壺澆花的老爺子和中間桌上修剪下的花朵,下一秒瞄到手裡慘遭蹂躪的花朵立刻藏在身後。
宴重頭也沒抬,“那花才移植過去沒多久。”
巫以淙也不再藏著,把花朵插進桌上花瓶中,在一簇淺色花束中鮮豔的花朵把風格破壞得一乾二淨。
“多好看。”巫以淙欣賞了一會便坐下看宴重澆花。
花園裡的花都是老爺子這麽多年親手種下,只要有時間必定親手打理。
巫以淙撐著頭,打了個哈欠,鼻尖突然湧進一股馥鬱花香,他嗅了嗅,指著院子角落裡開得正好的桂花問道:“爺爺,這次桂花味道這麽濃鬱,宴梃沒事麽?”
宴梃繼承了宴家愛花的愛好,特別喜歡桂花,但偏偏對桂花過敏,每次來老宅都要吃過敏藥,偏偏老宅種植許多桂花,開花的那幾個月宴梃連家都不能回。
即使這樣,宴梃也沒提過砍掉桂花樹,只因為他喜歡。
巫以淙當時還嘲笑他寧願不回家也不願意砍掉幾棵樹,桂花隨處可見,他不懂宴梃在堅持什麽。
“不礙事,老柳備好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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