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源的注入讓他清醒了一些,抬起眼眸,“周赫?你好厲害,喝了那麽多酒都沒有醉。”
“不,我醉了,卓老師。”
哦,周赫也醉了。
他現在的狀態更接近一個低智能的機器人,信任自己聽到的每一句話,接受每一指令,對每一個接觸回以常規反應。
“卓老師。”
周赫叫他,聲音向從遠方的山谷傳來,回聲陣陣,蠱惑誘導。
“卓老師,那碗熱湯好像勾起了我身體裡殘留的藥性,怎麽辦,我又沒有力氣了。”
啊,周赫被八千一粒的藥給禍害過,沒有去醫院,沒有根治。
“卓老師?你有在聽我說話嗎?我好像真的和上次一樣了,怎麽辦?”
上次…
卓因行緩慢地回憶著上次,上次,因為他的疏忽,導致周赫被燒得難受,幾乎憋死般絕望,最後,是他幫忙解決的。
現在,周赫和上次一樣了,應該怎麽辦呢?
機械又低智的思維給了他答案,解決辦法:當然也是和上次一樣了。
他得到結果指令,緩緩伸手,摸索著,觸碰到了患處。
這章長起來了!
今天身體已經恢復啦!
23.混亂迷醉的夜晚
“卓老師,你的手怎麽也這麽沒有力氣,我好難受。”
周赫的聲音變得清晰了,不是他的酒醒了,而是周赫離他更近了。
他看不清,隻隱約感覺周赫和他面對面坐在床上,他們抱得很近,周赫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嘴唇貼著他的耳廓說話。
“卓老師?你還聽得見嗎?”
啊,真是太麻煩周赫了,和他說話還要費力靠這麽近。
他抬手揉了揉耳朵,努力地想要讓自己的耳朵不要那樣沒用,“對不起…”
他想說對不起,他的酒量本身就不好,平常喝這個量頂多會熱熱暈暈的,這次低估了家釀的未名甜酒,身體完全不受控了。
可是他說了三個字就無力開口了。
他努力地幫助周赫,他也分辨不出自己在做什麽,機械地重複著動作,無力又徒勞。
周赫突然把他抱得更緊,聲音裡多了幾分痛苦,“卓老師,你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在磨我?”
他很抱歉,但他也只能抱歉,現在連張口說抱歉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覺得不舒服,人怎麽可以連張嘴都做不到呢,於是傻乎乎的去練習開口說話的第一步,張嘴。
周赫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奇怪,放松了擁抱的力度,側頭來看他。
很遺憾,周赫並不了解他的努力,反而誤解了其中的含義,導致周赫掐在他腰上的力道突然加重了。
看著卓因行揚著下巴張口的樣子,周赫的拇指壓在他的下唇,“卓因行,你是手累了,所以想換這裡嗎?”
嗯?什麽意思。
他的手還沒有用力氣,怎麽會累。他的程序好像沒有辦法解析問句,他更希望清晰明了的指令。
“不用。”周赫兀自在自己理解的世界裡前行,碾揉著卓因行的下唇,“哥,我不是來欺負你的,我從沒讓你用過嘴,你都不記得。”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吧,喝醉了就很聽話,醒了就忘記,我說什麽你信什麽。”周赫與他額頭相抵,“你叫我一聲小赫可不可以。”
然而卓因行隻識別到了可不可以。
他懵懵地開口,還是沒什麽力氣,但口型可以看出來是,“可以。”
周赫一臉期待地等著,卓因行卻沒了下文,等了幾乎半分鍾,無奈地再次將卓因行抱進懷裡,比任何一次都緊。
良久,周赫釋然道:“不願意就不願意吧,你還是怪我,即使不記得,你也不願意原諒我。”
卓因行皺著眉,不知道周赫在說什麽,只要不是短句指令,他一概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專心致志地做周赫交給他的基礎工作,幫助。
沉浸在傷感情緒中的周赫被猛地一握,悶哼一聲,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你啊,唉。”
周赫拉上褲鏈,抱起卓因行,“不難為你了,去我房間吧,躺在床上陪我睡一覺就好。”
分明是放過,卓因行臉上卻有些不高興,周赫交給他的事情,他沒有做好,所以周赫要把他從房間裡丟出去了。
這一套思維邏輯,很縝密,很常規,很沒有問題。
除了拍戲,他對什麽事情都沒有特別大的執著心,但是今天,他跟自己較上了勁,很多簡單的事情他都做不到,對自己不滿意。
他想向周赫證明自己可以,待在人家懷裡還不老實,伸手去摸索他沒解決掉的問題。
周赫深深吸氣,叫他別亂動,他卻理解為周赫不願意給他機會,眉頭皺起來,動作更大膽。
直到周赫把房門打開,把他放上床,他才老實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換了個房間,隻覺得重新回到床上,是周赫給了他第二次機會。
他的思維完全跑偏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有多麽出格,一味地對於張口說話都做不到的自己不滿,鑽牛角尖,隻想著做成一件什麽事情來證明自己沒有那麽無能。
他的無能總是將周赫推到死亡邊緣,他的無能害周赫被劇組排擠,他的無能害周赫吞下了8000一粒的藥,他不想再做一個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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