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呢,沒有哪個男人不為這種純粹的喜歡心悸和得意,萬重為也不例外。只是和別人不同的是,他隻付出了自己半分真心,其余時間都在清醒著看別人淪陷,就像逗弄小動物一樣,將愛情玩弄於股掌,為他所用,直到榨乾最後一絲價值。
會愧疚嗎?對不起這玩意兒他沒有。
自從景雨從樓上跳下來的那天,他就只為了一件事活著。
祁望和時溫接觸比較多,還記得在奈良那天,時溫擋在那頭小鹿和萬重為之間的緊張和毫不保留。
突然就對那個溫柔的青年產生了一絲憐憫。
他試探著說:“老板,時溫真的挺喜歡你的。”
“我知道,”萬重為揉揉眉心,有點不太願意繼續這個話題,但仍然說,“事情順利做完才最重要。”
“不管怎麽說,他挺無辜的。”
太陽穴隱隱跳動,萬重為覺得自己的偏頭疼在聽到時溫這兩個字的時候又犯了。他沉默半晌,黑黢黢的眼神裡看不清神色,然後說:
“做任何事都存在犧牲。”
萬重為發壞的技能滿點,正扛著十米大刀飛速趕來。
第18章 沒有下次
課題開了之後,時溫便忙碌起來。他向來認真,又能吃苦,很多數據分析和材料整理都不敢有一絲馬虎。
周三下午,有個不算太小的數據出了點問題,樣本已經混了,時溫沒辦法,隻好計劃進山裡一趟,重新取樣本回來。
因為要進山,還要在村裡住一夜,一個人去多少有點不讓人放心,孫光暮便安排了另一個男同學和時溫一起去,互相有個照應。
時溫定了中午的火車票,臨走之前也和萬重為交代清楚了,包括行程、地點和同行的人。萬重為本來打算叫人開車送他們去,但時溫執意不肯。他要住一晚,山裡環境惡劣,讓司機跟著長途跋涉不說,也不方便,不用再搭上一個人的時間。
萬重為便隨他去了。
直到進了火車站,時溫才發現等在候車廳的人是梁明照。
“上午才知道你要進山,我跟老師說好了,我陪你去。”梁明照接過時溫的行李袋,又往他手裡塞了一瓶水,便去窗口取票。
這完全在意料之外,時溫來不及說什麽,就被梁明照拉著往前走。
“不然、不然我自己去吧。”時溫心裡有點奇怪的不安,便停下腳步,跟梁明照說,“師兄,你這麽忙,這種小事太浪費你時間了。”
梁明照也不理他,徑自取了票,又拖著時溫去檢票口排隊。
時溫腦子裡迅速閃過那句話。
那天萬重為跟他說,以後不要單獨和梁明照出去。其實他一直不知道為什麽萬重為要這麽說,他和梁明照感情甚篤,但除了師兄弟也沒其他關系了。後來他猜測,萬重為不讓自己和師兄單獨出去,“師兄”或許指得不是某個人,而是某種行為,某種不能不經匯報就單獨和別人出門的行為。
這麽一想就釋然了,他這次出門已經報備了,只是同伴換了人,應該沒有問題。而且萬重為那麽忙,哪裡會關心這種細枝末節。
他不認為這是個大事,是以剛剛拿出手機想要再給萬重為打過去說一聲的念頭,在檢票口傳來“開始檢票”的播報之後,隻猶豫了一下,便放下了。
行程還算順利,他們坐了三個多小時的火車,又雇了一輛麵包車進了山。
傍晚時分,他們到達山腳下的村莊。梁明照來過很多次,熟門熟路地找了村支書,找好了借宿的農戶,又確定好了明天一早進山的路線,兩個人才得以稍事休息。
農戶家裡還算寬敞,但也只有一間閑房,房間裡只有一張床。都是男人,一張床上湊合一晚很正常,村支書覺得自己安排得挺妥當,囑咐兩人早點休息之後,就離開了。
剛開始也沒什麽,直到吃完晚餐洗漱完,要上床睡覺了,時溫才覺得有點尷尬。
要說自己沒結婚之前,和梁明照擠一擠也就罷了,但現在自己結婚了,對象還是個男人。這種情況下多少應該要避嫌的。
“阿溫,你睡裡面。”梁明照倒是自如,把被褥整理了一遍,便示意時溫去床上躺著。
時間不早了,他們奔波了大半天都很累,時溫隻糾結了一小會兒,看師兄坦坦蕩蕩的樣子,反而顯得自己矯情。於是便不再多想,老老實實爬上床躺進了被窩。
梁明照回頭就看到時溫縮手縮腳鑽在被子裡,靠著牆躺成一條直線。
“你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梁明照沒好氣地說。
“不是啊,師哥,”時溫頓時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我怕自己亂動讓你睡不好,我盡量保持安靜。”
“不用,你想怎麽睡就怎麽睡。”梁明照說,看著他的眼神裡有著不被人察覺的深意,“在我這裡,你永遠都不需要束手束腳。”
時溫笑起來,嘿嘿露出一口小白牙,打了個滾兒便趴在了枕頭上。
一夜無夢,睡得香甜。
第二天不到六點,梁明照和時溫簡單吃了早飯,就進了山。山路不好走,好在有村民帶路,他們又年輕體力好,終於趕在日頭太烈之前到達目的地。
取樣很簡單,隻用了半個小時,兩個人就完工了。他們稍事休息,趕在中午之前要回到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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