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舟當初也不相信,他和葉成瑜互相看不順眼,見面能當對方不存在都是看在岑越辭面子上,不然見一次打一架。
所以,他從來沒有相信過兩人會在一起,賀行舟自詡不是傻瓜,他相信兩人之間的感情是真的,可後邊許多的證據都證明也許他就是個傻瓜,被人玩的團團轉。
岑越辭深深看了一眼對面的人,問道:“那你和齊彥呢?”
“不要轉移話題,現在是你有求於我,項目我不松口,達爾夫接下來的現金流可就不太好看了。”賀行舟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繼續開口:“雖然過了5年了,我還是想跟你說,當初我說來找你,答應去見你的家人時,已經打算和老頭子斷絕關系了。”
“我知道。”
岑越辭語氣平靜地說道。
賀行舟似乎並不滿意岑越辭的平靜,他走到岑越辭身邊,俯身看著他,距離得近了,才發現眼前的人又瘦了不少。整個人瘦削而蒼白,他的視線移到岑越辭輪廓分明的腕骨,不由得長歎了口氣。
然而話鋒一轉。
“岑總如今身居高位,當然可以對往事毫不在意,可我一直很小肚雞腸,既然你這麽能裝,希望總部施加壓力的時候你也能這麽氣定神閑下去。”
岑越辭聽到這句話停頓了一瞬,只是片刻後他就緩了心神,目光深沉地看向了對面的人。
“賀行舟,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商貿項目賀氏想要退出我也不會阻攔你,我邀請你來是出於合作者的立場,不是浪費時間回憶往事聽你倒打一耙。”
“倒打一耙,那天在宴會上我就發現你厭惡我,為什麽?”
賀行舟發現他和岑越辭之間,已經沒有辦法心平氣和坐下來聊一聊,岑越辭的每一句話都能勾起他的怒火。
多虧了年紀漸長他的脾氣也越來越好,不然早就按捺不住脾氣摔門走人。
“我沒有討厭你的理由,只是討厭我自己。你想要知道的過一段時間葉成瑜回來了你去問他吧,我不想在回憶一遍。”岑越辭搞不明白,賀行舟既然和齊彥在一起了為什麽還要對往事緊抓不放,跑到他這裡來當情聖。
他真的累了。
岑越辭心裡的疲憊湧上心頭,連帶著臉色都不太好看,他捏著手裡的簽字筆,心裡也壓著怒意。
“我和葉成瑜在一起的證據,是什麽?”
賀行舟再也無法維持平靜的面容,胸腔劇烈起伏:“你問我證據是什麽,岑越辭,你敢說你們之間什麽都沒有?你和他一起出現,一起消失,甚至我看到了你們一起離開,這些都不算證據嗎。”
岑越辭神色倦懶,興致缺缺地望著手裡的簽字筆,“我記得這件事我跟你解釋過,我和他是發小,一起來榕城上學,關系自然很好。”葉成瑜和他要是在一起,對他們倆來說恐怕都是場災難。
岑越辭歎了一口氣,失去了繼續交談下去的耐心。
“岑越辭,徐立他們真的沒說錯,你這幅自己永遠都是對的的樣子,真的讓人非常討厭。”賀行舟徹底失去理智,他在電梯裡還抱著兩人好好溝通的想法,現在他嗤笑一聲,恐怕岑越辭早就已經忘了他這個傻瓜,連應付都懶得應付。
“你要是來找茬,麻煩滾出去!”岑越辭也不在帶著面具,露出最真實的厭惡和憤怒。
他提高了音量,將心裡埋藏許久的話一並說了出來:“賀行舟,那天我就問過你,你是以什麽樣的立場來指責我,你懷疑我和葉成瑜的關系,那麽你和齊彥呢?你們是什麽時候搞在一起的?懷疑我和葉成瑜在一起的證據來自哪裡,我用他的卡買了房子?這件事你現在來算帳有什麽意思。”
當年買的房子他最近才搬進去,岑越辭當時也說清楚是借了葉成瑜朋友的關系才拿到的房子,加上他的卡因為某些原因不方便使用所以才拜托葉成瑜出面辦理所有手續,當然,後面的原因被他省略掉了。
為此,岑越辭至今還欠葉成瑜一件事情沒做,經常被葉成瑜威脅替他糊弄家裡人。
顯然,在賀行舟心裡是另一種想法,岑越辭還記得當初賀行舟並沒有任何異樣情緒,抱怨了幾句就忘到後腦杓了。
他說完這一段話,開始急促的呼吸,耳鬢邊開始冒著冷汗,他扶著胸口,忍耐著心臟劇烈跳動帶來的不適。
賀行舟沉浸在當年發現真相的憤怒裡。
“好,就當是你們感情好,可以毫不芥蒂刷對方的卡,那麽,你借著出差的名義和他去買戒指?也是朋友間關系好?”賀行舟來的時候沒想過要把這些事情說出來,尤其是岑越辭在宴會上看他像看陌生人一樣,也許對方已經忘記這段感情,他還在念念不忘抓著當初的事情不放手顯得自己像個小醜。
賀行舟的自尊心不允許表露自己在感情上的脆弱,還是在岑越辭面前。
可相遇的機會難得,他們都快到而立之年,在最複雜的商場上見識了人心的醜陋,更見慣了世事無常,他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也或許在期待著別的答案。
原先以為是恨在支撐著他,再次見到岑越辭的時候他才恍然自己到底在盼望著什麽……
岑越辭也回憶起了那件事,略帶苦澀說:“原來你看到了啊。”
那段經歷是岑越辭噩夢的開始,也是他至今都無法安眠的罪魁禍首,因而他並不想回憶,甚至是逃避著訴說這段稱得上慘痛的經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