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還是留?
兩個選擇擺在安寧面前。
他退回沙發角落,無聲地擺弄手機。
[來自]Ning:慘了,我鄰居好像發燒了。
[來自]Ning:不太想管他,但是一走了之是不是不太好?
可惜,半晌沒有回音。
阿文呢,在吃飯?
安寧對著之前的對話末尾那個“小於1.0km”發呆。
真希望阿文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他應該知道怎麽辦吧。
自己能第一時間認出他嗎?
安寧覺得能。
還沒停下胡思亂想,忽然有人敲門。
叩叩——
叩叩——
聽聲音就知道不是曹恆啟,應該是找房子主人的。他扭頭看了迷迷糊糊的韓岩一眼,起身朝門走去。
格勒——
“喲你居然在家,在家你不接我電——”話在半途斷掉,“我走錯了?”
來的是個年輕男人,公子哥打扮,手肘撐牆,臉上玩世不恭的笑還沒收起。
“那個……你是找韓岩的吧?我是他鄰居。”安寧笑笑。
“鄰居?”
一道直接的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打量,最後停在他臉上。
“不會吧,韓岩這小子居然有這麽好看的鄰居,可以啊。”
來人瀟灑揚頭,彈了個響舌:“你好,我是他朋友,我姓喬,他人呢?”
安寧微微一怔。
姓喬?
第7章 是否一步錯,步步錯
喬嶼見他不動,又打了個響指:“怎麽了,不歡迎?”
安寧這才回神:“沒有沒有,請進。”
地板乾淨無塵,周正鋥亮的皮鞋剛要踏上去,突然又懸停在半空,然後退回門外。
“拿雙拖鞋給我,這小子潔癖重得很。”
安寧隻得彎腰從鞋櫃找了雙看上去比較大的拖鞋,規規矩矩地擺在他面前,然後趁他低頭換鞋之際,悄悄觀察他的樣子。
身材高大,但比韓岩要瘦一些,肌肉線條沒那麽勻實。五官英挺,有一點點混血的味道,嘴唇薄薄兩片,鼻梁挺拔得像小山脊,雙眼始終帶著笑。
挺帥的。
他的意思不是說韓岩不帥。韓岩也很帥,但脾氣不好。面前這人就不同了,有禮貌,又沒有攻擊性,最重要的是還姓喬。
會不會……?
期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安寧沒敢太放肆往下想,打算一點點試探。
“你也住這個小區?”
剛鼓起勇氣問出口,喬嶼的注意力卻被沙發上半睡半醒的韓岩給吸引走了,“喲,韓岩這是怎麽了。”
“啊?”他扭頭,“喔。好像發燒了,剛才有點兒咳嗽,吃完飯就……就這樣了。”
喬嶼熟門熟路地從抽屜裡找出溫度計,又跟安寧一起把韓岩扶到長沙發上躺著,掀開他的毛衣給他量體溫。
“這小子,又沉了。”
小麥色的皮膚,起伏的腹肌,韓岩應該常健身。
安寧別過了眼。
喬嶼一笑:“不好意思了?”
他硬撐:“沒有。”
不過眼睫毛已經垂下去了,簾子一樣蓋著明麗的眸,“你還沒回答我呢。”
“嗯?”喬嶼饒有興致地望著他,態度曖昧,“喔,你問我住哪兒啊。我這人吧,四海為家,雲遊五湖。”他衝安寧眨眨左眼,“今天剛好浪跡至此,與施主相逢即是有緣。”
安寧被他逗得撲哧一笑:“什麽呀。”
真不著調。
“韓岩沒跟你提起過我?”
“沒有。”
“嘿你說他這人……我跟他是發小兼死黨,最好的哥們兒,從小在這個院子裡一塊兒長大的。我家就在隔壁樓,抬腳工夫就到,他家本來也不遠,不過後來父母離婚把房子賣了,他是大學畢業以後自己又搬回來的。”
安寧抓住了重點,繼續旁敲側擊:“所以你還住在這個小區?”
“我爸媽還住這兒,我今天就是回來看看,順便看看這貨。”他回頭瞅韓岩,取下溫度計嘖了一聲,“38度4,還成,死不了。你怎麽在他家的,專程來照顧他?”
安寧急忙搖頭撇清:“不不,就是……湊巧。”
喬嶼顯然也心大,沒再多問,左右看看就看見了吃完的外賣盒子,完全不見外地說餓了,起身開始翻韓岩家冰箱。
安寧追過去:“你沒吃飯嗎?我幫你做一點吧,他這裡應該有面條。”
喬嶼毫不客氣:“行啊!再加個煎蛋就更好了。”
“可以的。”安寧慶幸自己蛋煎得不錯。
架鍋,開火,加水。
等水開的時候,喬嶼側身倚著料理台,似笑非笑地守著他做飯,眼珠子粘他身上了。
“你就住他隔壁?”
為免節外生枝,安寧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從來沒聽說過啊,剛搬來的?”
“搬來幾個月了。”
“喔,我這兩個月來得少,難怪沒見過你。早知道你在,我早來了。”
他說話直接,眼神更直接,半真半假地開玩笑。安寧招架不住,握著湯杓攪湯鍋,很小聲地自言自語:“原來你話這麽多……”
“你說什麽?”喬嶼從果盆裡挑了個蘋果,笑著遞給他,“聲音這麽小,小姑娘似的蚊子哼哼。可愛是可愛,有點兒費耳朵。”
一聽到耳熟的“蚊子哼哼”四個字,安寧心神一蕩,抬眸望向喬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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