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來吧,還帶貓,你也太客氣了。”賀濂笑笑,俯**想看仔細,無奈電梯抵達樓層,他隻得先出去。
“主要是留在家裡我不放心。”李逾白解釋。
“好寵呀。”賀濂沒問不放心的原因,笑著說,“它叫什麽?”
李逾白:“杜甫。”
賀濂:“什麽?”
李逾白:“就是你想的那個杜甫。”
說完後看向站在門口的賀濂,他還在驚訝怎麽會有胖貓起了個瘦削的詩人名字,李逾白朝他抬起下巴:“門鎖,怎麽開?”
賀濂如夢初醒,按上了那個黑殼子:“哦,你要說,‘芝麻開門’。”
“滴”聲過,防盜門應聲而開。
是指紋鎖。
李逾白笑著說:“幼不幼稚啊。”
邁進房子的第一步,杜甫不耐煩地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掙脫了束縛,輕盈落地,大搖大擺地晃著毛茸茸的尾巴,開始巡查起新地界,全然不把自己當初來乍到的新房客。李逾白沒它這麽隨意,按在箱子拉杆上,問賀濂:“房子是租的?”
“算是吧。”賀濂撓了撓後腦的頭髮,“我一個朋友的,空著也沒人住。所以房租很便宜,你們就放心,不會有壓力的。”
李逾白點頭表示明白了:“怎麽住?”
“這套房子是最大的戶型了,樓下一個臥室,樓上三個,看你想住哪兒。”賀濂給他找了雙拖鞋。
“沒法每個人一間吧?”李逾白問。
賀濂說:“對啊,但下午我問過其他幾個了,顧隨說他和小江一起住就行。到時候主臥分給他倆,我叫人明天來加張床。”
李逾白說這樣啊,卻沒有太大的意外——
顧隨和江逐流,向來都是捆綁在一起的,哪天要是分開他怕是擔心世界末日來了。
與他這種半路出道進了演藝圈的情況不同,江逐流和顧隨一開始就明顯表現出對各種規則的適應,在鏡頭前也一點不膽怯。
後來聊天裡,李逾白才知道情況:江逐流參加過選秀,沒能進出道位但多少算個網紅大帥哥了,而顧隨拿過國內權威青少年鋼琴比賽的金獎,業內都挺看好他。
他們認識得早,曾經上過同一個少年宮學奧數,做練習生時相互間就比其他人更熟,是一起抄作業一起拉筋練聲的偉大友誼。再加上性格原因,以前顧隨還沒抑鬱的時候,這兩個傻白甜幾乎是全團的快樂源泉。
顧隨笑點奇低,看到個沙雕段子能笑半天,江逐流看到他笑,可能還沒搞懂狀況,就哈哈哈地跟上了,一時半會兒都停不下來。
有一回李逾白給他們掐了個表,眼睜睜看他們被一個拖鞋打雞的動圖逗得前後加在一起笑足八分二十秒——
這肺活量。
裴勉練繞口令,江逐流顧隨哈哈哈。
李逾白撞玻璃門,江逐流顧隨哈哈哈。
鏡頭掃到他們的時候,江逐流和顧隨對視三秒,開始哈哈哈。
鏡頭掃不到他們的時候,江逐流和顧隨抱成一團,一直哈哈哈。
剛出道的時候,他倆的笑聲活躍在組合每個參與的綜藝和花絮視頻中,不僅沒人覺得煩,還奇跡地圈了一群粉。有人把他們的魔性笑聲剪出來,微博轉發上萬,評論都在說到底有什麽好笑的,為什麽我也跟著在笑,有毒。
而轉發裡有個慧眼如炬的視頻博主,專門截出了江逐流指著顧隨說“我看到他就想笑”,配上雙人對視、摟肩、熊抱、背後勾脖子、兩人三足等鏡頭,加一首甜到冒粉紅泡泡的情歌,放慢,定格,放大,再定格。
那效果,真是絕了。
李逾白至今都記得他第一回 從熱搜榜上看到“隨波逐流原耽本耽”話題的震撼。
他秉持著學習態度點進去參觀了一圈,仿佛靈魂被洗禮,以至於那幾天一看到顧隨和江逐流勾肩搭背,腦子裡就有個聲音喊:“我搞到真的了!”
至於到底是真的還是在營業,別問,問就是心虛。
他總不能問:“你們是不是在搞基?”
恐怕被江逐流當場暴打。
不過事實證明真的或假的對他們團的flop速度沒有起到絲毫的緩衝作用,與其說賣腐失敗,不如承認當代女孩嗑cp的勁頭持續不了多久。在李逾白看來,江逐流和顧隨的確關系好得不行,但光是如此,還不足以支撐一切。
而那對曾經刷屏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熱門cp,也隨著組合的漸漸沉寂落到了不為人知的角落。有段時間他都在猜,現在還有沒有cp粉替他倆展望未來。
答案當然是無解,他又沒每天把時間花在偷窺飯圈上。
“對了,白哥,你幫我轉下微博唄。”
賀濂端著一杯水進了李逾白挑好的臥室——在樓上,稍微小一點,但窗外視野不錯——隨手拉過椅子坐下,靜看李逾白收拾衣服。
李逾白把大衣掛起來:“什麽微博?”
賀濂說:“隊長發的,就下午拍了張照片,告知有個新成員。我看現在宣發也沒人管,好歹也簽了合同,總要走走形式跟粉絲說一聲吧。”
李逾白想著這麽說倒也在理,現在經紀人完全把他們放養,看秦屹的意思似乎也並不將人放在心上,凡事只能靠自己。他把手頭的活兒停了,點開裴勉的微博主頁,然後對著那張照片小小地震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