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也不是這樣,被他纏得脫不開身,答應做了他師父麽。
盛千陵想。
江裡已經漱好口從洗手間出來。
他見到盛千陵開好了球台的燈,直接朝練球台那邊走。
還和往常一樣,他隨手挑了一支公用球杆,開始給自己擺球。
兩人都已經冷靜下來,進入到今天的正題。
江裡問:“陵哥,我今天練什麽?”
盛千陵說:“還是練杆法,左塞旋轉球。要求你一直站在同一個點位上,白球的位置固定,目標紅球的位置固定,你使用高杆左塞擊球,用你的五至六分力,讓白球和目標球彈庫兩次後,白球回到原來的位置,紅球落到你左手邊那個袋裡。”
江裡腦子轉得很快,一聽就明白了。
他反問:“所以,我只需要一顆白球一顆紅球,反覆練習控力和旋轉,同時還要兼顧準度。”
盛千陵點點頭,說:“對。你本來就具有超強的準度,基礎杆法也練了這麽久,球技已經上了一個台階,在業余選手中算是非常厲害的水平了。但是,在我這兒,還遠不能達到要求。你今天一整天,就練習這個固定點位球。”
這種球看起來簡單,實則非常難。
它要考驗一個球手的準度、杆法、力道,還有體力、視力等其它附加項。
好像一個已經學會寫字的學生,不光隻考物理方面的競賽,而是將物理、化學、數學、生物、天文學等諸多學科融合摻雜到一起,形成一張題型相互交錯並存的綜合試卷,來讓學生作答。
江裡有盛千陵這位師父,從不畏懼任何球型。
他弄懂了規矩,有些躍躍欲試。
盛千陵提著自己的私杆上場,給他示范了一下。只見那兩顆球隨著既定的軌跡滑出去,先撞底庫再撞邊庫,慢慢悠悠往回走。
幾秒後,紅球落袋,白球穩穩地停在了剛才出杆時的點位,分毫不差。
江裡看直了眼,真心實意讚歎道:“陵哥,你這一手球打得,真是登峰造極。”
盛千陵垂下眼眸淡笑,說:“說好聽的話沒用,你該練還是得練。”
“我,我當然練了。”
江裡把紅球撿出來,擺到盛千陵剛才放置的位置,然後彎下腰,做出正確的擊球姿勢,運了運杆,使用五分力將白球推了出去。
結果力度估計不夠準確,紅球在回來時,後勁不足,走到離袋口三十厘米時偃旗息鼓,停了下來。
所以還是得用六分力。
盛千陵看他已經明白自己要做什麽,不再管江裡,自己到旁邊的球台去練球。
江裡覺得新奇又好玩,穩穩地控制著力道,使用盛千陵教了一個多月的杆法,一個接一個地擊球。
他總保持著下趴的姿勢,就連撿紅球時也不會直起身來。
盛千陵練球卻是四邊走動,走到某一邊,目光落到江裡的臀部,腳步頓了頓。
江裡的臀無論什麽時候看,都是這麽飽滿挺翹。
就算穿一條寬松的運動短褲,在他撅起來時,依然能展現出完整的臀型。加上臀縫鮮明,兩邊臀瓣左伏右突,被無影燈一照,愈發勾人。
他天生長著世界上最好看的臀,自己看不見,可只要做出打斯諾克的姿勢,就能無言撩撥旁人。
盛千陵仗著江裡看不到自己的目光,安靜地多看了幾眼。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麽美好的畫面裡,他突然想到了讓他不那麽愉快的事情。
昨晚回到景苑後,他收到了母親發來的信息——
“小陵,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如果實在不願意相親,就盡快回來參加清華的面試。”
在某一個瞬間,盛千陵忽然覺得,人生如果能像江裡這樣野蠻生長,才真是一件值得盡興與快意的事情。
只可惜,他行至今日,早已身不由己。
作者有話說:
盛千陵天天拿球杆放球杆,櫃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嘖。
第28章 我喜歡上盛千陵了。
左塞旋轉球實在太難了。
江裡趴在球台上打了兩個小時, 擊球數接近三百個,卻隻進袋不到十個。
其中,還有五六個是憑運氣掛角落袋的。
他十分沮喪, 直起身體活動了一下肩頸, 目光惆悵地看著盛千陵,說:“陵哥,我真的得這樣練一天麽?”
盛千陵握著球杆起身, 看一眼江裡桌面的兩顆球, 搖搖頭。
江裡眼睛一亮,聲音輕快:“總打不進,就不用練這個了,是吧?”
盛千陵閑庭信步走到茶幾邊,喝一口水,這才給出答案:“你五一假這三天,每天十小時,都得練這個。”
江裡:“……”
這不是要人命麽!
江裡有點鬱悶。無論怎麽控力,怎麽找擊球點,那顆紅球總是很難落袋。可是盛千陵打這種球時, 卻輕輕松松毫不費力,就像喝水那樣簡單。
江裡心態有點崩,有點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
思維飄得遠一些,又覺得自己這種糙人, 是不是不適合學習這種學院派打法。
盛千陵仿佛看穿他的想法, 平靜地說:“這也是我要求你心態要好的原因。一個斯諾克球手, 不能隻享受成功, 還得接受自己無數次的失敗。”
江裡努努嘴, 長歎一口氣, 趴俯下去繼續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