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嘉微笑著朝他招招手, 轉身便走了,邊走邊接通電話,“喂…對,結束了……好……”
隨著開門, 上車,發動汽車,講電話的聲音漸漸地淡去,那輛鐵灰色的雷克薩斯也開走了。
傅司年單手撐著黑色的傘, 另一隻手抱著那個小狗,忽然覺得周圍很安靜很安靜,只有雨的聲音,滴滴答答的。
他在雨裡站了一會, 表情很安靜, 眼睛微微地眯起來, 目光一直追著那輛雷克薩斯的車尾燈, 直到車尾燈的光芒徹底消失在樹林裡,再也看不見。
傅司年微微地歎了一口氣,回到殯儀館的地下停車場, 收起傘, 解鎖上車, 將小狗放在副駕駛上。
傅司年看了一會小狗,小狗似乎認清了現實,面前這個男人才是他的主人。
小狗諂媚地嗷了一聲,將腦袋湊到傅司年的手掌心裡。
傅司年摸了摸它的腦袋,“忘記騙許落嘉給你取個名字了,你叫什麽好呢?”
“嗷!”
“你在殯儀館撿到的,叫殯儀館?不行,會嚇到他,叫垃圾桶?”
“嗷!”
“你聽懂了麽你就嗷,說什麽都嗷嗷嗷,叫你生煎好不,跟許落嘉的名字剛好相反,但是你不能逆著他,他是你媽,知道嗎?”
“嗷嗷!”
“好,生煎包。”
*
許落嘉把車開回酒店,撐著傘下車,聞一凡在酒店大堂等他。
看到許落嘉的時候,聞一凡收起雜志,從沙發上站起身,對落嘉說:“回來了?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然後我們再去吃飯。”
落嘉想到自己剛從殯儀館回來,還是點點頭,說:“那也行,你稍微等一下我,我很快的。抱歉啊。”
“沒事。”聞一凡說,“下雨天出去也麻煩,要不我們不出去吃了,訂餐回房間吃,你定的是套房吧?”
落嘉沒什麽意見,說:“是套房。”
然後兩個人去坐電梯,邊走邊說,商量晚上吃什麽,偶爾提幾句落嘉工作資源的事情。
自從做了手術以後,落嘉休息了一段時間,娛樂圈總是更新迭代的很快,消失了一段時間,觀眾就會忘記你,資本也是。
落嘉的資源有點危險,正是因為這個,兩個人才專門約了這一頓飯,悅姐待會就到。
聞一凡是個溫文爾雅而略帶冷幽默的人,講話帶著一點溫柔的機鋒。
落嘉聽他講話,忍不住總是笑,嘴角邊露出一個纖巧的梨渦。
兩個人沉迷在聊天當中,絲毫沒注意到身後有一個人的眼睛一直瞟到他們身上,密切地關注著他們。
那個人正是傅司年的發小,從許落嘉走進酒店大堂開始,再到兩個人見面,聊天,他都全程盯著。
離得有點遠,聽不太清,好像聽到什麽套洗澡,套,資源。
*
傅司年上車,調整了一下座位,把生煎包放好,生煎包很聽話,乖乖地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的,眼睛看著窗外。
傅司年心想,要是它媽也這麽聽話就好了,不,不用這麽安靜和乖巧,打他罵他都好,只要最後肯乖乖跟他回家就可以了。
回到市中心,傅司年帶生煎包去醫院檢查情況,發現它是個薩摩耶,身上的傷口基本都結痂了,缺了一塊的耳朵也救不回來了。
除此之外身體還算健康,再帶它去洗澡,洗乾淨了像個白白的小熊,耳朵那裡粉撲撲地,又軟和,傅司年也忍不住上手捏了一下。
傅司年對著洗乾淨的小熊拍張照片,“來,生煎,我們向領導匯報情況。”
按下發送,發給許落嘉。
然後又去寵物店給生煎買東西。
傅司年買東西向來不會手軟,只要生煎路過,多看兩眼,嗷嗷叫兩聲,傅司年就會順手掃下購物車裡,最後買了幾乎三大購物袋,把生煎興奮得在原地蹦圈,不斷地扒拉著傅司年的西裝褲。
傅司年蹲下,摸摸生煎的狗頭,說:“高興了?回家吧。我買得好像有點多了,下次要你媽在旁邊看著才行。”
生煎吐著舌頭朝他傻笑,尾巴搖得像個螺旋槳,好像還不想回家。
“對我沒用,你得把這功夫留在許落嘉身上,好了,回家吧。”
把寵物用品全部搬上車的時候,傅司年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眉頭一皺,有點不悅。
發了好多信息給許落嘉,都沒回一個。
有視頻有照片還有文字。
期間包括決定給小狗取名字叫生煎包,生煎包去看醫生,寵物醫院好多人他有點不喜歡,生煎包身體健康,給生煎包買禮物,導購總是盯著他應該是認出他了,不過導購沒打擾他,生煎包很高興,一個鯊魚狗窩一個樹洞狗窩你猜生煎包喜歡哪個,生煎包扒拉他等等。
一個都沒回。
是在忙,還是已讀不回啊。
微信遲早應該出個已讀功能,傅司年鎖屏,把手機放到副駕駛上,生煎包好奇地看著手機,嗅嗅,依舊是一動不動的,四個爪子立起來,坐在副駕駛上,露出他毛絨絨的肚皮和胸膛。
“別吃手機啊。”
傅司年轉頭叮囑一句,開車回家。
回到宸泰以後,傅司年單手抱著狗準備下車,順便拿手機,一摸,手機屏幕濕漉漉的,有一股尿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