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跟想的不太一樣,但是這樣也好。”江硯白答非所問,在許未的注視下,親手將紅繩系在了許未的腳踝上。
溫暖的燈光下,向來矜貴的男生此刻捧著他的腳,神情專注又溫柔,簡單地系紅繩的動作也被他做得優雅好看,就像是某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儀式。
細伶伶的腳踝被紅繩與果核襯得愈發白生好看,江硯白凝視了片刻,低頭在其上印上了虔誠的一吻。
“許未,我鎖住你了。”
*
許未失眠了。
標間,兩張床,他和江硯白一人一張。
可他失眠了。
他睜眼看著陽台外的山月,隻覺得月亮燙得晃,就跟他的腳踝一樣。
江硯白這個人真是……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翻出手機一看,都凌晨四點了。
再過幾個小時就要早起集合了,可他如何也醞釀不出睡意。
煩死了!
許未乾脆爬起床,躡手躡腳地走到江硯白到床邊,輕輕蹲下來。
借著透進的月光他盯著江硯白的臉,惡狠狠道:“江硯白,你說你是不是妖精?”
“不是。”
“!!!”
沒有一絲防備,許未對上了江硯白睜開的雙眼,他驚得差點兒又要跌坐到地上,卻被江硯白及時撈回帶倒。
他壓在江硯白身上。
“你他媽大晚上裝睡?”許未先發製人。
“你不也沒睡。”江硯白半點兒不怯。
“我睡不著。”
“我也睡不著。”
相視沉默,三秒後,江硯白輕笑了聲,聲音擦著許未的鼻息。
“不如我們一起做點有趣的事?”
“!!!”
四點二十分,兩人裹著羽絨服出了酒店。看著江硯白掃了輛雙座自行車的時候,許未才徹底松了口氣。
冬夜的凌晨天還是黑的,跟午夜時分沒有多大的差別,溫度也一樣的冷。
許未坐在後座上舉著手機給江硯白打手電筒,腦袋縮在江硯白的背後,躲著刮來的寒風。
“江硯白你認路嗎?”
“初二那年來過一次,認路。”
“可以啊小江同志。”
“小江導遊誠心為您服務。”
“那就靠你了,勝利小江號,衝呀!”
手電筒的燈在山路上搖搖晃晃,兩個年輕的男孩共騎著一輛自行車,迎著寒風自由地飛馳。
他們披星戴月,穿過小鎮,路過大湖,最後在一個山崖邊的小露台上停住。
江硯白說要帶他看日出,景山的冠雲峰就是看日出的景點,但江硯白沒有帶他去那裡,說是這裡的視野其實更好。
露台邊有一株老樹,和六百年的神樹是同一個品種,也有些年頭,不過沒有神樹那麽古老。兩人將自行車停在樹邊,走到崖邊,坐下。
一路飛馳,時間也溜得飛快,此時已到了五點。
但遠沒到日出的時候。
“江硯白你是不是狗,七點半才日出,你現在就把我拽出來,冷死了。”許未罵罵咧咧,卻是笑著的。
“冷?”
“你說呢?”
“那你伸進來。”
江硯白說著讓許未把手揣進自己的羽絨服口袋裡。
許未沒多想,伸手——
“江硯白!”
“嗯?”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暗夜裡許未的雙眼因驚喜而亮得出奇,就像頭頂的星星。
他從江硯白的荷包裡摸到了一罐熱咖啡。
“掃自行車的時候看到了自動販賣機。”江硯白解釋。
“我原諒你了!”
冬夜的山裡,天空看起來很低,銀河似乎隨時會從蒼穹淌下來。
許未和江硯白並肩坐在山崖邊,共分著一罐熱咖啡,一起討論星空和宇宙。
江硯白說宇宙的元素永恆,所以他們也是永恆的。
許未笑著說,嗯,永恆永恆,就是咖啡沒了,咖啡裡的元素要再遇他可等不到了。
江硯白又說,不,不會讓你等,然後從另一個口袋裡又掏出了一罐,是溫的,但在冬夜裡依然暖和。
許未笑岔氣了。
兩罐咖啡你一口我一口慢慢分著,時間不知不覺流逝,許未沉醉在江硯白眼底的星河裡,直到金烏破曉。
那一刻,灰暗的天空被被金光斬破,須臾後霞光盛燦,金芒萬丈。
曦光中許未忽然牽起江硯白的手,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昨天求來的紅繩。
他也學著江硯白那般虔誠地將紅繩系在對方的手腕上,然後輕輕地吻了吻江硯白的腕骨。
再抬頭時許未的眼裡映著日出的光彩,笑著道:“江硯白,我不怕麻煩。”
第70章 下雪天
時間在秋遊之後變得好快, 轉眼就到了跨年,景山那晚沒看成的煙花,跨年夜裡大家在江灘看了個夠, 再之後, 明高徹底沒有了娛樂項目,學生們也紛紛專心準備期末考試。
今年冬天溫度似乎比往年更低一些, 正式考試那兩天竟然下起了雪,雪越下越大,積雪也逐漸厚了起來。考試結束時, 早已按耐不住的明高學生們全都跑到操場上打起了雪仗。
江硯白和許未也沒能幸免,被迫加入了混戰。
一開始各班都是班內內戰, 許未和江硯白強強聯手,打得班內無敵手, 一班學生受不了了便跑去騷擾其他班級,漸漸地班級內戰發展成了以班為單位的團戰, 被迫遊擊的一班同學陷入劣勢, 灰頭土臉地又跑了回來尋求大佬庇佑,最後在5A風景區和b神的帶領下橫掃八方,恨不得稱霸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