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灼跑進了造詣,又過了不到一分鍾他出來了。這次外套已經穿回身上,他也走得慢些了。
反正已經全部淋濕了,鬱清灼也沒什麽再跑回去的必要。走到快要進入停車場的轉角時,他腳下頓了頓,仰頭看向造詣的二樓。
雨水很密,看不清鬱清灼的臉,片刻後他收回視線,轉身消失在街角。
幾分鍾後,前台的小姑娘把一大包吃的送進了梁松庭的辦公室。
東西放下以後,小姑娘還笑著說了句,“梁總今天點了這麽多。”——以往就是個簡單的盒飯。
梁松庭道了聲謝謝,等前台走了,他拆開了那個幾乎沒濕的大紙袋。裡面有五六個飯盒,還有一束被塑料袋包起來的白玫瑰。
當天晚上,鬱清灼仍是在十點左右發來一條道晚安的微信。
梁松庭沒回他。
又過了很久,梁松庭健完身洗了澡,準備上床時,鬱清灼的信息再次傳入。
——今天沒見到你......庭哥,我好想你啊。
第23章 我活該
梁松庭已經要睡著了,看著這一條仿佛深夜囈語般的信息,腦子裡很自然地就跟著響起鬱清灼說這話時的語氣。
明明只是一條文字信息,卻好像有了自動轉化語音的功能,在他耳邊過了幾遍。
梁松庭摁熄了屏幕,把手機放回無線充電器上。
這一整天鬱清灼給他發了得有七八條信息,他一條都沒回過。自從他們兩人加上微信好友,這還是第一次讓鬱清灼自說自話了這麽久,梁松庭這邊卻毫無回應。
第二天早上起來,梁松庭的手機上有一通崔暘打的未接電話,還有一條母親發來的信息,問他十一長假回不回家。卻唯獨沒有鬱清灼每天必發的“早安”。
梁松庭先給崔暘打回去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又給母親回了信息,說十一要去廣州出差,有個節目錄製還沒完成,之後會找時間去看她。
等梁松庭走出家門已經過八點了,昨晚那場雨下得很透,室外的空氣又冷冽了些。
梁松庭開車駛過小區崗亭,抬杆升起來時,站在一旁的保安跟他敬了個禮,說,“今早有位訪客報您的名字想進來,我們說要打電話跟你確認,他不讓打,又自己出去了。”
梁松庭聽完,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小區外面。
八點的街道,人流車流都很繁忙,但梁松庭還是立刻就在來往穿梭的人車之間看到了站在街對面的鬱清灼。
站那兒不知道有多久了,圍了條圍巾,鼻尖有點紅。
梁松庭跟保安說,知道了,謝謝,然後開車出了小區,到前面的路口掉頭,這才又繞到了街對面。
直到他把車開到鬱清灼跟前停下了,清灼才後知後覺往人行道上讓了一步,隔著車窗衝他招了招手。
梁松庭有點冒火,不明白這個人大清早地跑自己小區門口蹲什麽點,所以下車以後他臉色很冷,說話語氣也不怎麽和緩。
鬱清灼半張臉埋在圍巾裡,笑著說,“庭哥,早安。”
梁松庭皺了皺眉,“為了說句早安,非得來我家門口?”
梁松庭升任合夥人以後上班時間就沒那麽準了,也不用打卡什麽的。如果前一天加班加晚了,第二天他也會晚點到事務所。
看著鬱清灼把手藏在衣袖裡,一副抖抖索索的樣子,估計在這兒等了不下一小時了。
而且這人昨晚還淋了場雨。
梁松庭越想火越大,語氣也越差。
清灼還是帶著笑的樣子,“我今天還沒給你發早安呢,想當面和你說。”
昨天被梁松庭冷了一整天,鬱清灼心裡還是挺慌的,沒底。他尋思著如果和梁松庭見上面了,能看看對方的語氣神態,說上幾句話,也好過自己隔著手機一直惴惴不安的。
所以今天六點他就起來了,因為算不準梁松庭上班的時間,鬱清灼只能早點出門,他打車到小區門口時剛六點五十。
也許是到得太早,鬱清灼在門口兜了幾圈,也引起了值班保安的注意。到了七點半以後出小區的人越來越多,鬱清灼擔心自己看漏了,就想進去到梁松庭家樓下等。結果門崗的保安對他起了疑心,一定要打電話跟戶主本人核實情況,鬱清灼擔心打擾梁松庭睡覺,就又默默退了回去。
“本來想帶束花的......”盡管梁松庭樣子有點凶,鬱清灼還是笑著和他說,“但是太早了,花店都沒開。”
說著,他彎腰從腳步提起來一個紙袋子,想要拿給梁松庭。
“在那邊的星巴克買了點早餐,你要還沒吃就帶去事務所吧。”
鬱清灼一面說著,一面伸手要從袋子裡取出咖啡。
他手指還沒碰著杯子,梁松庭突然一把拽住了他的一條胳膊,將他半拎半拽地拉到車邊,另隻手打開副駕的車門,冷冷說了句“上車”,就把鬱清灼塞進了車裡。
鬱清灼有點懵,這輛大切諾基的底盤高,他上車時抬腿慢了點還被磕了一下,小腿撞得挺疼的。
梁松庭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座。車門重重關上,梁松庭先把暖氣轉開了,然後問鬱清灼,“昨天送晚飯今天又送早飯,你覺得這樣可以把我追回來是嗎?”
鬱清灼抿了抿嘴唇,小聲說不是。
梁松庭又說,“以前用過的這些方法不好使了,鬱清灼,想點新的招。別大清早守在小區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