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既鋒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根指尖,牙齒研磨出了一陣噪音。薑鉞眼中波光瀲灩,仿佛一潭泛著春潮的深水,有些發白的嘴唇被他磨得緋紅。
他低頭咬到薑鉞耳垂上的紅痣,“你這樣子除了我不許給別人看,離那個楚驍遠一點。”
“嗯。”薑鉞發出沒有意義的聲音,胃被壓得很疼,身體卻是別樣的感覺,他仿佛在生死之間被來回拉扯。
終於結束,嚴既鋒放開了薑鉞,看著他渾身凌亂地趴在洗手台上,整理好了微亂的衣擺,他湊過去在薑鉞耳邊說:“弄乾淨後乖乖回去,別半夜去見別的男人。”
薑鉞看著鏡子裡的嚴既鋒開門出去,等門再關上他才緩緩撐起來,看到鏡子裡自己的臉。
哐!
他拿起洗手台上的花瓶砸在鏡子上,鏡子碎出了一個蜘蛛網,花瓶滾落到地上,水和花灑了一地。他撐起身穿好衣褲,離開了會所。
夜深了,外面的街道卻更加熱鬧。
薑鉞搖搖晃晃走到路邊,終於再也撐不住,捂著胃部整個人往下縮,他蹲在路邊一動不動了半天才重新站起來,打到一輛出租車。
“去醫院。”
出租車司機以為他喝多了,怕他吐了一路往後觀察,結果發現這人說完話就沒動靜,忙喊了兩聲。
“喂,喂!你沒事吧?”
薑鉞抬起一隻眼瞥向司機,司機莫名被這一眼嚇住了,連忙開車去了最近的醫院。
第5章
冬日難得的陽光灑進屋內,薑鉞醒了,他茫然地盯著陌生的天花板,一時分不清自己在什麽地方,回想了好久才想起昨天的事,頓時身上的痛感又回來。
“喲,醒了。”
查房的醫生正好巡視到薑鉞旁邊,薑鉞看到醫生才注意到他在醫院,手背上還掛著水。
他抿了抿發乾的唇問:“我怎麽了?”
醫生是個年齡能當薑鉞母親的女醫生,被薑鉞這一問笑了,然後臉又沉下來,“小夥子,你問我你怎麽了,你說你怎麽了!胃出血,還敢空腹喝酒!你有多久沒有吃飯了?年輕也不是這樣的。”
薑鉞想起他昨天確實最後吐血了,問醫生,“嚴重嗎?”
醫生嚴肅起來,“你說嚴不嚴重?再晚點來會有生命危險,你要對自己的生命負責,想想你們的父母,你的親人。”
薑鉞想了想他早不在人世的父母,咧了下嘴角,“我知道了。”
醫生覺得這年輕人一點不知道,忍不住叮囑,“不是知道了,是要記住。以後別喝酒了,每天按時吃飯。”
“我有吃。”
醫生像是聽了什麽胡話,見著薑鉞比她家孩子大不了幾歲,忍不住多嘴,“你什麽時候吃的?一天吃幾頓?上次吃飯是什麽時候?上上次是什麽時候?你這胃就是餓出來的,別糊弄醫生。”
一連串的問題薑鉞被問愣住了,他順著問題去回想才發現他真沒有按時吃飯,不是他不吃,而是他感覺不到餓,等他稍微意識到該吃飯時往往已經三四頓沒吃了。
這大概不是生理上的原因,他無法告訴醫生,隻說:“謝謝醫生,以後會按時吃飯的。”
醫生直覺薑鉞隱瞞了什麽,不放心地問:“是不是有什麽問題?你要如實說,才好準確判斷你的病情。”
“沒有。”
薑鉞果斷否認,醫生也不能強迫他說什麽,巡查完房就出去了。
薑鉞住在單人病房,昨天最後他已經沒意識了,不知道怎麽到的醫院,就算司機送他來的,也不應該給他安排到單人病房才對。
“小鉞。”
門口突然走進來一個50多歲的男人,薑鉞看過去有些驚訝也覺得不奇怪,他知道病房是誰安排的人。他偏頭看過去,“林叔,你怎麽在這裡?”
林叔走到床邊,恭敬地低下頭說:“醫院聯系了先生。”
薑鉞在醫院一直不醒,醫院聯系家人也很正常,只是醫院不知道那並不是他的家人。
他沉下了語調敷衍地回:“我沒事,他身體還好嗎?”
“還是老樣子,你有時間回去看看他。”
薑鉞等林叔說完就趕人,“好,你走吧。”
林叔沒動,猶豫了一下還是對他問出口,“你和嚴既鋒還在一起?”
薑鉞像是沒聽見般,林叔勸道:“這話我本不該說,但都已經過去這麽幾年了,你要向前看,何必非要固執地抓著不放。”
林叔的聲音落下,病房裡安靜下來,只有窗外投映進來的樹影在牆上搖曳。
許久後,薑鉞重新打破了沉默,他雙眼深沉地望向林叔,“我不抓著不放,我該怎麽做!”
驀地,他抬起沒針的手背擋住了雙眼,聲音啞下去繼續說:“我不抓著不放,我該用什麽理由說服自己留在這裡啊!林叔。”
“小鉞!”
“我沒事,你走吧。告訴他我很好。”
林叔輕歎了一口氣,沒有再勸,隻說:“醫生說你需要住院,我請了一個護工,你有需要告訴他。還有你的身體最好做個全面的檢查,你不要不當回事,照顧好自己。”
薑鉞一動不動,等他把手從眼睛上拿下來林叔已經走了,在床頭櫃上留了一疊檢查的單子。他拿過來隨手翻了翻,確實很全面,連精神科都有,他乾脆全揉成了一團扔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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