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幾十年前的事了,你查這做什——”趙穎傑問了一半突然明白過來,“你是懷疑薑東鳴和薑鉞他爸分手,薑鉞他爸突然和女人結婚,是你、嚴定平搞的?”
“先查清楚。”嚴既鋒頓了頓,語氣往下沉了沉又說:“來我房間一趟,我有事跟你說。”
趙穎傑被嚴既鋒派去查當地的各方組織的情況,作為一個根正苗紅的三好青年和一群違法分子打交道,還要裝得和他們「一家親」,他覺得比在嚴老板面前當「弟弟」還累。
於是,他十分樂意地就回去了,結果一進門就看到嚴既鋒表情凝重地站在窗前抽煙,他也不自覺緊張起來,聽嚴既鋒背對著他說完要說的事,他直接繃成了一具僵屍。
“嚴既鋒,你是認真的?你瘋了吧!”
嚴既鋒面無表情地摁滅了煙頭,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篤定地和要成佛一樣說:“他們毀掉了薑鉞最在意的兩個人,只有他們徹底消失,薑鉞才能放下過去,繼續往前走。”
趙穎傑目瞪口呆怔在了原地,一時不知道該震驚嚴既鋒的計劃,還是嚴既鋒竟然肯承認嚴越欽是薑鉞最在意的人。
他想起了昨天在海邊見到薑鉞時,薑鉞給他的感覺,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孤決,和當初嚴既鋒一個人殺進幾十人的幫派一樣,完全沒顧及自己的生死。
可那時的嚴既鋒想要的是贏,而薑鉞眼中卻仿佛什麽都激不起漣漪的深潭。
他覺得嚴既鋒是在自欺欺人,在賭薑鉞最後會選擇他,可用的賭注是嚴家整個集團的未來,甚至是他自己的命。
趙穎傑最終還是忍不住說:“你這麽做太冒險了,一步差錯你們都回不來。”
“那我就和他一起死。至少這是嚴越欽做不到的。”
趙穎傑這一刻有些敬佩嚴既鋒了,這世上沒有幾人能做到這麽偏執,也沒有幾人能做到這麽純粹。
嚴既鋒要用整個嚴家集團為背景,去和販毒組織談合作。對方的規模能發展到佔據一個國家,肯定不可能是他們說合作就合作的。
首先肯定要有足夠的錢,哪怕嚴家是個龐然大物,但挪出上億的現金也不容易。
其次要讓對方相信他們的誠意,結果必定會將集團的利益扯進來,對方才會相信他們是真心想加入這個生意。
可這樣就沒有退路了,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複,不只搭上嚴家的家業,可能一不小心命也不了。
趙穎傑覺得眼前的人不是嚴既鋒了,嚴既鋒這種狠起來六親不認的人怎麽可能為了別人做到這一步。
可他又覺得這麽瘋狂的事確實是嚴既鋒做得出來的,和18歲的嚴既鋒沒有區別,只要他想要的,哪怕只是一個可能不會成真的希望,億萬家產,生命未來都可以付出。
知道勸不回嚴既鋒,趙穎傑心驚膽顫了一天,預先考慮了無數種有退路的方式。
結果,嚴既鋒晚上直接帶他去了之前的會所,在3層的包房見到一直想和他們合作的黑色勢力老大,他又震驚了一次,更加深刻地領會到嚴既鋒是個瘋子。
“合作我可以同意,但你們現在的體量,就算洗也沒多少利益。除非你們能讓我收益翻一翻。”
老大是個看起來挺和善的中老年男人,別人都叫申叔,他手裡盤著一串佛珠,背著沙發打量著嚴既鋒,這個年輕人氣場太強,風輕雲淡的語氣卻有著天然的壓力。
申叔思忖地說:“你想怎麽翻?”
“N國第一。”
嚴既鋒還是沒有語氣的語氣,見到申叔瞬間蹙起了眉頭,他輕笑了一聲,“這點野心都沒有,那就沒談的必要了。我不如和換一家合作。”
申叔混了這麽多年自然明白嚴既鋒的意思,N國的勢力組織其實不算複雜,排在前面的就那幾家,其中最賺錢的就是販毒。可這麽多年這項生意幾乎被一家攥在手裡,他不是不想插手,是沒找到機會。
他審視了嚴既鋒好半晌,之前一直被拒絕,他以為嚴既鋒不屑和他們合作,卻沒想到嚴既鋒竟然這麽大野心,想把他們全國的生意都吞了。
“15億,現金。立即投資你們的公司。”
申叔眼睛一瞪,差點脫口而出,盡力地克制住了表情才裝模作樣地說:“你說真的?”
現金和別的不一樣,只要到了他手裡就等於是他的,嚴既鋒不可能不懂。不管什麽生意目的就是為了賺錢,沒有嚴既鋒這樣生意還沒開始就拚命砸錢的,這仿佛就是想用錢收買他,讓他無法拒絕,他也確實無法拒絕。
嚴既鋒沒有回答,只是輕飄飄地朝他看了一眼,他感覺再遲疑一刻這錢就要飄走,連忙回答:“看你這麽有誠意,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申叔的手伸過來,嚴既鋒象征地和他握了握,頓時一屋子人都興奮起來,只有趙穎傑心都快跳出來了。
哪怕如龐然大物的嚴家集團15億現金也絕對是傷筋動骨的事,這筆錢最後絕對回不去,嚴家集團也絕對會遇到危機。
可他什麽也不敢說,只能偷偷扶額心痛,那是15億啊!他幾十輩子都賺不到這麽多錢,嚴既鋒絕對已經走火入魔了。
然而,接下來嚴既鋒和申叔喊退了所有人,包房裡只剩下他們。
趙穎傑在門口努力克制自己的煩躁,等了快1個小時房門才終於打開,嚴既鋒和申叔走出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