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聞點點頭,又想到,“我能去你家嗎?我想看看小貓,它還賴在你家不想走呢。”
沈清野笑起來,拉著衣領將他拉下來一點,越過車窗親了親他的嘴角,“可以的,而且我想它也很想你的,你才剛把它領回來。”
唇軟而燙,奚聞耳朵尖有些紅,心跳也快。氣息抽離了,還戀戀不舍。
他在小區門口又站了會兒,一直到車沒影了,才慢吞吞轉身往上走。走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什麽,來了興致,一個電話打給了白小乙,“小乙,你能幫我搭配些食材送來嗎?要生的。”
白小乙正在家閑得發慌,看到奚聞打電話來,還以為自己要開工了,卻沒想到是這麽一件事,“啊?可以啊,直接手機上挑了讓人上門送來唄。”
“手機上挑了?”奚聞沒反應過來,“我沒試過。”
“這很簡單的,主要是你沒我們平民常用的APP,你可以先下一個……”說到一半突然卡殼,玩笑著問,“不過小少爺,你要這幹啥啊?”
奚聞輕咳了咳,臉皮薄,沒好意思說,“算了,我問問我姨吧,讓她派芳姐來幫我看看。”說完,沒等白小乙細問就掛了電話,留白小乙在另一頭一臉懵逼。這話裡話外的,奚聞是要自己開火?他和奚聞認識十多年,可從來沒見他下過廚,這是發生了什麽,又是為了誰?
另一頭,沈清野開車拐出小路,駛上高架,手機藍牙撥了電話,另一頭隔了好久才通,親熱又拘謹地叫了聲哥,小孩還在變聲期,一把嗓子跟公鴨似的,又粗又糙,沈清野聽了有些想笑,強憋了氣才忍下。
“我剛拍戲回來,來看看你們。你現在回家了嗎?”
李舒拿著手機,側頭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媽,特意從客廳走回了臥室,有些驚喜,“哥,媽今天也在的。你來了我去樓下接你?”
沈清野給凌韻母子安排的房子在市區外,離李舒的高中很近,但離凌韻上班的地方有點遠,李舒今年考上大學了,距離學校的位置就不怎麽重要,沈清野想給他們換套房子,但凌韻不同意。奚聞很早之前送凌韻的房子則空置著,一直沒人去住,沈清野也不勉強。他從前差錢差得厲害,也沒動奚聞送的那些東西的主意。
知道凌韻也在家,沈清野不由遲疑了下,“我買了些東西,你下來拿了吧,我就不上去了。錢我打你卡裡了,要是缺了你再跟我說。”
李舒聽完,有些急,“哥,我成年了可以自己打工了,不用你的錢了,你別再給我打錢了。”
沈清野輕笑一下,“嗯,我知道,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都用不上我了。”
自己的意思被曲解,李舒更急了,“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賺錢也不容易,我可以自己……”
沈清野打斷他,“行了,我現在在開車,等會兒到了再跟你聯系。”
過了快二十分鍾,車駛入一個有點年紀的小區,房子都比較低矮,七層小樓,沒有電梯,門口就一個值班的老大爺,搬了個小板凳,邊跟人嘮嗑邊守門。
看見沈清野的車很熟悉地打了招呼放了行。他們這小區能開這種豪車的人不多,沈清野雖然隔兩三個月左右才來一次,但如此惹眼就很快被記住了。
還沒打電話,沈清野就看見李舒在樓下等。外頭套件黑色羽絨服,下身還穿著睡褲。這幾年人長開了不少,以前又黑又瘦像個猴子,沒兩年的功夫,五官清晰起來,膚色也白淨了,遺傳自凌韻的五官優勢顯出來,一張臉棱角分明,鼻梁挺直,單眼皮的眼也很有神,還有點高級感。
沈清野從車上下來,李舒顛顛地跑來,沈清野人高,李舒這幾年雖然躥得快,還是比他差了小半個頭。
沈清野摁了摁他的頭頂,比劃了下,“又長不少。”
李舒踮了踮腳,把自己踮起來,努力往上湊,笑著說,“我進籃球隊了,天天鍛煉,遲早能長過你。”
“行,那我等著,你要是長過我了,我送你輛車。”
李舒抿抿嘴,“不用你送,我自己以後會買。不管是房子還是車,我以後都能掙回來。不用讓哥你老記掛著我們。”
“野心不小啊,那好,我等著享你的福。”沈清野拍拍他肩,轉身去後備箱拿東西,都是些吃的用的,凌韻做過腎髒移植手術,身體不好,沈清野定期給她送不少補品。
李舒瞧著那堆東西,眉毛皺起來,“哥,不是說過讓你別買了嗎?媽都不吃,白浪費了。”
沈清野頓了下,“你就說是你買的,她就會吃了。”
“媽又不傻,知道我買不起這些。”
沈清野把東西搬下來,“那就放著,不管是扔是用是賣,隨你們處置。”
李舒歎氣,“媽太頑固了,你跟那個人明明早斷了,媽就是不信,多少年了,非覺得對不起你,一直躲著你,不肯跟你坐下來好好說說話。”
沈清野背脊僵硬了一下,動作頓了,李舒看他樣子不對,一下也變了臉色,“哥,對不住,我不該說這個事。”
“沒事。”沈清野重新直起身,“都是實話。”慢慢又說,“她倒也不是覺得對不住我。自己的前夫是同性戀,生出的兒子也一個德行,凌韻接受不了罷了。”
沈清野不怎麽習慣叫凌韻媽,可能凌韻接受不了他,他也沒這麽輕松原諒凌韻從前的遺棄,現在的接濟幫助,十年如一日,無非是盡了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