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滄海沒有回答,笑了笑,伸手摟住容湛的腰。
容湛貼緊紀滄海的身子,一副溫順的模樣。
“行啊,還是和以前一樣恩愛啊。”紀蜚話裡有話,他笑道,“我也有個人,想讓你們認識一下。”
他說著,向後招招手。
一名年輕的女子走上前,站在紀蜚身旁,她身穿純白短袖收腰長裙,身材纖細眉眼如畫,五官極精致,略施粉黛的臉龐讓人過目難忘。
身為Alpha的紀滄海立刻察覺她是Omega。
女子文文弱弱地輕聲:“你們好。”
紀滄海看著她,在她身上看見了和自己母親一樣的破碎感。
紀蜚攬住女子的肩膀,對紀滄海說:“來,喊媽媽。”
紀滄海:“……”
女子嚇了一跳,慌亂地想搖頭,被紀蜚看了一眼,又惶惶定住。
紀滄海看著這名隻比自己年長兩三歲的女子,隻覺得荒謬至極。
他強忍著胃抽搐的不適,開口:“……媽。”
當下,除了紀蜚,其他三人的神色都十分不自然。
紀蜚笑道:“走吧,去城東郊區那套別墅。”
一行人分了三輛車,達到別墅後,紀蜚把紀滄海單獨喊進書房裡,關上門。
書房裝潢古典,以金棕色調為主,看起來典雅卻在這時讓人覺得壓抑。
紀蜚對紀滄海說:“和龍騰地產集團的合作相關文件給我看看。”
紀滄海早已備好,將文件雙手遞給紀蜚。
紀蜚一頁一頁翻去,問道:“合作談成功了嗎?”
紀滄海垂落身側的手攥拳:“還沒有。”
紀蜚一巴掌重重甩紀滄海臉上。
紀滄海被打得頭一偏,臉頰火辣辣的疼,他輕吸一口氣:“我會盡快談成的。”
“盡快?”紀蜚冷笑,“如果你四年前乖乖聽我的話,標記霍老爺子的孫子,兩家結親,這合作早就成功了,你也不必挨這一巴掌。”
紀滄海沉默不語。
紀蜚把資料摔在紀滄海身上:“滾。”
紀滄海蹲下身,將散落一地的文件撿起,離開書房。
容湛站在書房外等他,一眼瞧見紀滄海通紅有指印的臉頰,欲言又止,眸光哀傷。
紀滄海將文件遞給容湛:“收好,我去洗把臉。”說完他轉身朝衛生間走去。
他在衛生間用涼水洗了臉和手,稍稍緩解了側臉的疼痛,然後擦淨水珠,往房間走去。
穿過走廊經過拐角時,紀滄海意外和紀蜚帶來的女子撞見。
女子受驚,慌張地退了一步,站在旁邊,低頭讓紀滄海先過。
紀滄海看著她,仿佛能看見她掉進一個巨大的攪拌機裡,那機器鋒利的刀片下是自己、容湛和許多人的碎屍。
“你叫什麽名字?”紀滄海沒有繞過她往前走,詢問道。
女子驚訝紀滄海會和自己搭話,愣了愣,然後回答:“莊瓊華。”
紀滄海回了自己的名字,並問:“你和我父親是如何認識的?”
莊瓊華沒回答,目光不自在地四處看。
紀滄海平靜地回答:“這棟別墅他很少住,所以沒有監控,不用擔心。”
莊瓊華怔然,遲疑一會,告訴紀滄海:“是在醫院,重症病房,我在照顧家人,然後遇到了你的父親……”
她話語簡短,甚至沒說完,但紀滄海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想來莊瓊華家裡有重病患者,因此極度缺錢,而財力,是紀蜚控制人的最重要的手段。
至於紀蜚為什麽會去重症病房,紀滄海同樣很清楚。
因為他的父親是反社會人格。
看人在生命彌留之際苦苦掙扎、苟延殘喘,是他父親的興趣愛好之一。
“是嗎。”紀滄海雖只見過莊瓊華兩面,但已感覺到她的聰慧,知曉她定清楚自己的處境,無需他多言。
紀滄海不再多說,頷首後離開。
容湛正在房間裡等紀滄海,見他進來,給他遞上消腫的藥。
“謝謝。”紀滄海接過藥,隨意地塗了下臉。
容湛:“紀董說晚上一起用餐。”
紀滄海:“知道了,後天商談的文件有帶來嗎?”
容湛點點頭,將整理好的文件遞給紀滄海,紀滄海接過,坐在沙發上專心看文件。
一晃眼便到四點半,直到容湛提醒紀滄海該收拾準備,紀滄海才把文件放下。
紀滄海梳起頭髮,換了套貼身的深黑馬甲西裝,他不會系領帶,只能請容湛代勞。
整理好一切,兩人一起出門。
這棟別墅光是一層就有大幾百平米,所以餐廳距離兩人的房間有兩條廊道。
紀滄海走著走著,發覺容湛下意識地跟在自己身後,距離半米遠。
此情景要是被紀蜚看到,定會起疑。
紀滄海站定,側身看容湛:“挽住我的手臂吧,做戲做全套。”
容湛也發現了自己的站位不妥,點點頭,走上前,輕挽紀滄海的臂彎。
兩人並肩往餐廳走去。
穿過一條鋪著暗紅地毯的走廊,再往右拐,就是餐廳,餐廳裝潢精致,用亮白玉石雕山水屏風做了隔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