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睡得挺早,可能就是因為不舒服,倆人起來得都很晚,一睜眼睛,就快到吃午飯的點兒了。
“這床太軟了,”程澈抻著腰說,“睡得腰疼。”
“你睡得腰疼不是床軟的問題,”沈凡說,“你昨晚拎著我往你身上蓋,直接拿我當被。”
程澈嘿嘿地笑:“你蓋著我,我應該挺舒服的啊。”
“我他媽不舒服!”沈凡說,“然後我捆著你睡的。”
“..我說的麽,”程澈說,“我昨晚做夢就好像是被人綁架了,身上捆著繩,胸前打個十字花。”
“行了,大早上別騷了,”沈凡說,“收拾一下,在車上吃一口,盡量今天晚上直接到。”
“好!”程澈彈起來。
兩個人整裝待發,再次向北一路開了過去。
歷時十多個小時,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沈凡很累,程澈在車上也沒睡,怕沈凡寂寞,支著兩個眼睛一直陪著沈凡醒著,晚上到了地方。
這邊是小村子,沒有什麽賓館,兩個人直接住在村裡的農家院。
沈凡開了一天的車,很累,踩油門的腳都酸了。
程澈可能是被出來玩的這股興奮勁兒衝的,整個人特別有精神。
屋裡是鋪炕,上面有那著那種小時候他在爺爺奶奶家見過的大花被。
沈凡一上炕就直接癱在了上面。
程澈跟著爬上來,給他按腿。
挺解乏的,程澈手勁兒恰到好處。
“我跟你說,”沈凡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肚子上,“我今晚肯定是不會出去了。”
程澈一下笑了:“我這是心疼你,我又不是討好,讓你跟我出去。”
“你不是最好,”沈凡睜著一隻眼睛看他,“總覺得你沒按好心啊。”
“扯淡!”程澈說,“我這麽純真羞澀。”
沈凡嗤笑了一聲。
“操!”程澈下勁捏了他大腿裡子一把,“你幾個意思?”
沈凡並了並腿,把他的手夾住,一把拽了過來,程澈整個人壓向他:“羞澀?主動親我的人是誰?”
“跑出醫院來見我的是誰。”程澈壓低了聲音,貼近了臉。
沈凡笑了笑,“我怕你走了,把我忘了。”
“忘不掉,”程澈說,“不記住你的一言一行,我怎麽考上大學。”
“這兒農村,”沈凡掐了他一把,“你一會兒別叫太大聲,給貓招來。”
“開一天車,”程澈嘩地坐起身,“你歇著會兒吧,這個假期也沒少做,做死個屁的了。”
沈凡閉上眼睛勾了勾嘴角,垂下了手。
程澈繼續給他按腿。
沈凡就想眯一會兒,但程澈按的太舒服了,再睜眼睛的時候,屋裡漆黑,旁邊程澈抱著他一條胳膊已經睡著了。
又他媽沒蓋被,還光個膀子。
挺大個炕,就非得挨著。
沈凡單手扯過被褥,朝著程澈身上一揚,給他蓋上後,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的行程是在早飯的時候現定的。
想去看看馴鹿。
這邊夏至的時候有白夜,冬天有大雪,是比較旺的旅遊季。
但程澈和沈凡去的時候都不是,這裡幾乎沒有什麽遊客。
倆人買了包苔蘚,進到林中,幾隻長著大角的馴鹿在樹間探頭。
這裡樹冠高拔,打入蒼綠林間的光穿透薄霧,馴鹿絲毫不畏人,朝他們走過來。
程澈搓了搓手:“我來了,我來了。”
沈凡笑了起來:“小心撞你啊。”
“我不怕。”程澈扎到鹿群中間,鹿角在他周身。
他左擁右抱地摸著鹿。
“沈凡,”程澈說,“你看這個,這鹿身上是黑的,就這護胸毛是白的。”
“屁股也是。”沈凡說。
“你還看人家屁股。”程澈說。
“頭衝你,”沈凡說,“那屁股可不就衝我嗎?”
程澈笑著,繼續在鹿群間穿梭,朝著林子深處走。
沈凡舉起手機給程澈拍了幾張照片,但程澈越走越遠,沈凡低頭看拍好的照片的片刻。再抬起頭,就只能看見鹿的背影,程澈不知道走到哪裡了。
“程澈,”沈凡喊了一下,沒人應,突然有點緊張,又提高了衝林子裡喊,“程澈!”
“哎。”程澈回了他一聲。
沈凡松了口氣。
“別怕,”鹿園老板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站在他身後說,“鹿是最溫順的,它們不會傷害我們,它們在林子裡也不會丟,跟著它們就能回來。”
沈凡點了點頭。
遠遠地程澈喊了一聲:“沈凡,你也過來啊。”
沈凡朝著深處跑出,踩在有些堅硬的土地上,追了一段,看見了程澈還站在鹿群裡。
“過來。”程澈衝他笑。
他向程澈走過去,中間夾著幾頭小鹿,輕輕地頂沈凡的腿。
程澈伸過手:“攥住我。”
沈凡結實地握住他,跨到了他身邊。
“情人節快樂。”程澈程澈背後著的另一隻手突然伸到沈凡面前,舉著的一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