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館徹底安靜下來的時候,助理收到了一條短信,與此同時,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
幽深而濃稠的黑暗中,亮起了幾顆零碎的星星,應該是粉絲沒有拿走的應援棒。
舞台上亮起燈,四散開,像是拉開帷幕那樣。
陳最看到薑聞晝重新出現在了舞台上。
白襯衫,黑褲子,手裡拿著一把小提琴。
陳最在這一刻幾乎忘記了呼吸,他仰著臉,心臟跳得很快。
薑聞晝沒有說話,他朝著陳最的方向優雅地鞠躬,然後架起小提琴,閉上了眼睛。
悠揚的樂聲流淌出來,陳最不懂音樂,但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音樂的溝通確實沒有邊界。
哪怕他不知道薑聞晝拉的是什麽曲子,他依舊被感動了。
琴音柔情似水,如泣如訴,在這空無一人的場館裡徘徊著,讓人想到天上的流雲。
陳最腦子裡閃過很多畫面,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原來他們兩個人,已經擁有了這麽多的回憶。
跑馬燈似的畫面最後定格在他們第一次一起出去的那一天,薑聞晝站在綠苑街那棵巨大的菩提樹下,風吹起他的頭髮,同時帶動承載著人們願望的紅絲帶碰在一起,那種細碎的聲響,原來是在訴說他當時的心動。
一曲終了,薑聞晝緩緩睜開眼睛。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並不近,但目光輕易得就撞在了一起。
“陳最,這是一個小小的禮物。”薑聞晝笑著說。
在演唱會結束之後,所有人都已經離去,薑聞晝留下陳最,單獨為他拉了一首曲子,鄭重地念了他的名字,告訴他這是給他的禮物。
陳最眼睛酸得有些發疼,他不可能不被這樣的真誠所打動,哪怕他曾經以為自己鐵石心腸。
薑聞晝的臉上露出一點羞澀的甜蜜來,他的聲音清朗又真誠:“很久沒在別人面前拉小提琴了,其實我小時候也想過,要成為一個小提琴演奏家,後來發現比起詮釋,更喜歡自己創造。我是不是第一次跟你說我小時候的事?也不知道你愛不愛聽。”
薑聞晝深吸了一口氣:“準備演唱會的這一個月裡,我抽空會練這首曲子,也經常去想,到時候我該跟你說些什麽,我爸從小就跟我說,想要什麽,就要去努力爭取。”
舞台上迷離的燈光匯成一束,追著薑聞晝的腳步,薑聞晝往前走,朝著陳最的方向。
“陳最,我們別做合約情侶了,不如真的跟我在一起?”
他沒戴麥,聲音有點輕,雖然他偷偷叫助理幫忙測試過這個距離需要多大的音量。薑聞晝顯得很緊張,他只能看到陳最一個模糊的影子,看不清陳最的表情。
早知道定在livehouse了,薑聞晝暗自後悔,有些局促地說:“當然,你可以考慮的,我也不是......”
陳最站了起來,動作利落地翻過了欄杆,步子邁得很大。
幾乎就在一瞬間,陳最已經轉換了位置,他站在舞台下面,朝他伸出手:“薑聞晝,過來。”
薑聞晝拿著琴,沒有一點猶豫,直接跳下舞台。
陳最穩穩地接住了他,很用力地,抱緊了薑聞晝的腰。
薑聞晝看到陳最沉靜漂亮的眼睛,隻覺得這一刻比他在上萬人前演出還要興奮難忍:“你這是......”
薑聞晝後面的話沒能說出口,陳最直截了當地咬上了他的嘴唇。
陳最的吻技很好,他強勢且不容拒絕地撬開了薑聞晝的牙關,好像要把眼前的人嚼碎吞下肚子那樣。
陳最明明是個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假笑混蛋,怎麽會這樣熱烈?又這樣灼人?
薑聞晝感到眩暈,心臟快要爆炸了,不管不顧地品嘗這個人溫熱的唇舌。
薑聞晝沒有喜歡過誰,但如果把陳最比作樂器,那最像小提琴。這是陪伴薑聞晝最久的樂器,小時候苦練過,盡管現在的工作很少用到,但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除了去湖邊,還會拉琴。
薑聞晝愛著幾乎陪了他一生的小提琴,所以今天他選擇用小提琴給陳最演奏一首告白的曲子。
吻漫長又短暫,他們四目相對。
“陳最,你這是答應我了。”薑聞晝低著頭看他。
下一秒,薑聞晝就來了個距離很短的自由落體,從俯視變成了平視。
陳最一臉淡然:“抱歉,胳膊麻了。”
薑聞晝蠻橫地抱住他,琴弓碰到陳最的背:“不許轉移話題,親了就是答應了。”
陳最忍不住笑:“你還怕我不答應嗎?”
薑聞晝擰過臉:“切,你才舍不得呢。”
陳最舉起手,指尖碰了碰薑聞晝的發梢:“新發色很可愛。”
酷哥薑薑一聽這話,剛想炸毛,陳最又來了一句,“我很喜歡,男朋友。”
薑聞晝立刻美美地嘚瑟上了:“那確實,能駕馭粉色的人可不多,你賺死了。”
陳最又笑了,兩人距離太近,他這樣彎著漂亮多情的眼睛只看著他,薑聞晝覺得這殺傷力太大,心裡癢癢,他湊過去,壓低了聲音打申請。
“再親一次吧,男朋友。”
第42章
陳最一直覺得薑聞晝接吻的時候模樣過於純情,所以總是起壞心,他才不會做什麽接吻還要征求對方同意的紳士。
陳最勾住薑聞晝的脖子,貼上去,在離薑聞晝的嘴唇還有一毫米的地方停下來,慢悠悠地眨了一下眼睛:“想要呢,就主動一點,都確定關系了,還這麽客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