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緣上是有的。”商行箴說,“齊文朗,還記得吧。”
商宇沒反應過來:“……啊?”
商行箴奪走他的煙碾熄在煙灰缸裡:“齊晟現在掌有話事權的人,他就是時聆的哥。”
商宇滯後地記起自己在時聆面前如何怒發衝冠地將姓齊的一家子咒罵了個體無完膚,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這副神情落在商行箴眼裡就等於難以接受,他整理了下思緒,說:“商宇,時聆在齊家裡也是受害者,當年發生那件事他是完全不知情的,在我眼裡他就是時聆,是與齊家區別開來的一個獨立個體,你懂嗎?”
“我知道,哥,我知道,貝貝在我心裡也一樣。”商宇晃過神來迅速表明立場,“我就是……哎怎麽說,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啊,我那天當著他面把該罵姓齊的全都罵了,媽的……”
沒料到是這個原因,商行箴松了口氣,商宇是他特意讓時聆接觸的第一個家人,如果連商宇都對時聆抱以偏見,他恐怕要花費更多時間讓所有家人接受時聆。
說開後商行箴心情舒暢,他揉了把商宇的腦袋,說:“所以你第一反應是顧慮他的情緒?”
“對啊,不然呢?”商宇說,“難道要我顧慮姓齊的情緒?我貝貝只有一個。”
商行箴道:“在他心裡也一樣。”
陽台上的煙味在夏夜裡散了,兩人各回各屋,商行箴填進被窩裡,俯身親了親時聆的耳朵。
以往他總錯覺只要離開半晌,回來後時聆就會消失不見,這一刻的感覺似乎變得沒那麽濃烈。
高陽豔豔,賦月山莊掩在群山中很適合避暑,商宇來之前向商行箴保證就住一周,實際呆到了七月中旬才走。
大約是這次相處太久,時聆比寒假那一次更舍不得,把商宇送出庭院大門時,時聆勾著他的背包帶子,一霎間想了很多告別的話。
他想讓商宇下次還騎摩托帶他兜風,想讓商宇和他潛在池底吐泡泡,想讓商宇再陪他二重奏。
還沒想好要說哪一句,商宇忽然轉過身用力地抱了抱他,說:“貝貝,哥哥愛你。”
很多次商宇都在他面前自稱“哥”,很口語化的方式,張覺也那樣說過,但只有這一次,商宇說的是“哥哥”。
轎車又遠去了,時聆攥著手裡的小笨,仰頭看看懸在高空的烈陽,假如此時他閉眼向前邁一大步,大概不會再擔心自己跌進深淵。
時聆回身望向別墅的門廊,商行箴插兜站在那裡,腿邊戳著楊納瑞。
像之前每一次放學突然在校道上狂奔穿過人群,時聆突然拔腿跑回別墅的方向,帶著滿身的衝擊力往商行箴懷裡一撞。
商行箴愣是沒退後半步,撫了把時聆的後背:“怎麽了?”
時聆很喜歡商行箴問他這句話,商行箴這樣的人才懶得聽別人多說一句廢話,可只要問了,那就是真的想聽,不管無趣或真切。
時聆揚嘴笑了起來:“被接住了。”
漫長的暑假走完了一半,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寄過來的時候,時聆剛好完整地將帕格尼尼第二十一首隨想拉奏完。
他按下錄音的停止鍵,將靜音的來電接起來,站在露台上一眼就看到庭院門口的快遞車,應了幾聲便往轉身往樓下跑。
錄取通知書展開又合起,被他橫豎拍了好幾張照片,挑了最好看的一張,先發給程思韻,感謝她考前幾個月的用心指導;再發給四人小群,順便斂幾個祝福小紅包;最後發給商宇,雖然當時查錄取消息的時候他就坐在身旁。
孟管家好八卦,展著他的錄取通知書探過頭來:“發給商先生了嗎?”
時聆把手機一收,說:“我要親自給叔叔看。”
其實時聆還想去一趟金地灣,但現在快要黃昏,時間肯定來不及,況且今天他不想騙商行箴。
回二樓收好琴和譜架,時聆跨了個包,妥帖揣好通知書就要出門,剛踩下台階,想到了什麽,又折身跑進商行箴房間,飛速從抽屜裡摸了盒四維空間。
沒讓周十五接,時聆坐車過去,繪商大堂前台的姑娘對他早就見怪不怪。
乘專梯直奔二十六層,時聆想起第一次上來這裡時還穿著格格不入的高中校服,拘謹地釘在走廊上沉默地看著商行箴和副總並肩說笑,轉眼卻是冬春已過。
念誰來誰,顧副總抱著一摞檔案袋從辦公室走出來,衝他打了個招呼:“又來找行箴啦?他在樓下會議室,不過估計快散會了。”
時聆點點頭:“我去辦公室等他。”
辦公室的智能鎖之前錄過他的指紋,時聆徑自進去,第一件事先把窗簾落下,以免商行箴那腦子會產生讓他趴窗的變態想法。
撥開桌面的文件,時聆一屁股坐到顯示屏前,蹬掉鞋子再次以舒服的姿勢搭在老板椅上,敞開包瞧了眼,模擬了一下該先拿通知書還是掏四維空間。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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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商董,不可
大屏上爬滿走勢圖,商行箴將激光筆朝講桌上一扔,散會後會議室裡漸漸走空,他接通了程慕朝的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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