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潮之後渾身都在抖,又只是左腿站著,一個沒注意就腳下一滑,然後跟他手掌貼手掌的郎峰也被他帶倒了。兩個人的體重都壓在他身上,而他的後腰正磕在浴缸的放水開關上,發出砰地一聲。
“我靠……”周其琛剛剛享受過正毫無防備,這下疼得他眼前一黑。兩個人也雙雙躺倒在浴缸裡面,撲騰出半浴缸的水。
郎峰也顧不得自己還是沒射出來,抱著他的腰腹有些著急,想看看磕得怎麽樣了。可這一跤摔的,實在是有點荒唐,又有點尷尬,高潮過後周其琛有些情動又很敏感,他只是微微閉著眼睛,靠著雪白的浴缸壁,一隻手擋著臉,擋住有點泛紅的眼角和滿臉情欲痕跡,啞著嗓子說:“沒事兒。讓我緩緩。”
郎峰以為他是疼的,很難為情地說:“sorry。我實在太……”他想找到個合適的形容詞,怎麽說,太投入了?根本沒想著別的?
周其琛看他著急的樣子,這才恢復了尋常表情,睜開眼睛,笑笑說:“別sorry,挺爽的。”
他的笑真的太……要不是自己射過了兩次,理智告訴自己對方都受傷了他不能再搞了,他真的又要硬了。
郎峰看著他的目光有點發燙,周其琛又點受不了——剛才給他壓在著牆壁上提起一條腿狠操的時候他當然沒注意到對方的眼神。周其琛心裡一想,完了,郎峰從來不約炮的人,做愛從來都是真做愛,做真愛。他這一下,玩兒大了。
浴缸的水慢慢流淨了,隻他們兩具修長的軀體交疊著。郎峰開口問他:“你後背和肩膀那個……怎麽回事啊?沒碰著吧。”他是說那兩道傷疤。
“嗯,做過手術。”周其琛說。
“之前在軍隊的時候?”郎峰問。國內飛行員體檢標準很嚴,基本上有手術縫合傷疤的一律不給過,這個他也有所耳聞。可是周其琛是軍轉民,國家投入了那麽多金錢和時間培養一位優秀的戰鬥機飛行員,所以也許他能被網開一面招進來。
周其琛只是嗯了一聲。此刻浴缸裡面的水溫度漸冷,他就跟郎峰說:“我洗個澡?”
“嗯,有事叫我。”郎峰知道對方是趕自己呢,就給他放了水,試了試水溫之後才走開。
話雖說著,周其琛隻覺得自己大腿根酸麻乏力,腰間全是紅印子,後腰被那一下磕得疼得厲害,後面潤滑劑一點點順著雙股之間往下流,他不用看也知道穴口肯定紅腫起來了。他本來也不是輕易給人上的人,都多少年沒有這麽縱欲過了,站起來腿都有點不由自主地發抖。所以他不想在郎峰面前站起來。這實在是太跌份兒了。不僅是性愛的放肆,還有郎峰對他的溫柔試探……都太過了。他腦子裡面亂的很。兩情相悅上個床其實是很自然的事兒,之前他也沒這麽困擾,可今天……是真的反常。
等他洗完,郎峰才進去洗。他用的時間也稍微長了一點,等他出來以後,竟然已經找不見周其琛了。臥室收拾了一下,他的包和衣服都不見了,桌子上有個字條,是周其琛的筆跡,上面寫著:Evan,我先走了,回去要倒時差。下次來北京聯系。
落款一個“周”。郎峰拿著這字條心裡面發堵,他這……跑的也太快了點吧?而且他那個樣子能自己開車嗎?
但是,對方順從地叫他Evan,這是只有郎峰父母和親人才叫他的名字。他又有點微小的滿足。
QRH: Quick Reference Handbook,飛機出事時候翻閱的緊急檢查清單。
民航飛行員體檢脫不脫褲子這件事我花了大概25分鍾查閱,得到的最靠譜答案是招飛體檢需要,但是進公司之後的體檢不需要。大家就當私設吧。
第7章 - Present
那天做完一場之後,周其琛心裡面也挺亂的,可以說是不告而別,礙於基本的禮貌給他留了字條解釋說要倒時差——這個借口有點拙劣,騙騙別人還可以,估計騙不了郎峰。
和陌生人做愛這種事情,周其琛知道他比郎峰熟練多了。欲望就是欲望,他可以每次睡的人不重樣,但隻愛過一個人八年,而跟這個愛的人沒拉過手沒親過,什麽都埋在心裡。二十五歲往後,他基本只有放假回家的時候可以找人抒發一下欲望,隨之而來的就是更長時間的壓抑。經歷使然,他是把性和愛分得很開的人。即使他後來離開了軍隊,到了民航,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和精力了,他也未能完全脫離這種模式,除去和在深圳的前任那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之外,一晃兩年多過去了,他也沒談過別的戀愛。
可他和郎峰,又不是陌生人。郎峰帶著他在外面光明正大地約會,他倆進展到今天這一步,算是炮友之上。他也看得出郎峰的套路,約會,情感上互相了解,了解到位之後上床,身體上互相了解,然後在一起,鎖定戀愛。郎峰是很講究秩序的人,他們情感上沒走到那一步,所以他其實那天本來也沒想帶自己回來,這些周其琛都看出來了。可是最後關頭,他松懈了防線,不但帶自己回家來了,還讓自己上了他。
可松懈了防線的,也不止郎峰。他是松懈了身體的防線,是在感情沒談到位的時候,就脫下了衣服。可周其琛,是松懈了心裡的防線。衣服脫下來還能再穿回去,做不做不也就是一個字的事兒。可心防一旦解下來,就裝不回去了。無論是性愛當中還是過後,他都覺得有點被拿住了,弱點全都暴露出來,這不僅僅是體位的原因。以至於往後幾次,周其琛都覺得,郎峰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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