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執平時對待陌生人沒什麽耐心,但也許是托了這個小壽星的福,今天喝了點酒,他難得的起了善心。
“待好,別動。”他把燕殊扶到路邊,下完命令,就起身去幫他找東西了。
在停機坪盡頭的塔台旁,伍執撿到了一個斷了脖繩的單片鏡,拿在手裡還挺沉。原路返回,omega還等在那裡,乖巧又安靜。
把單片鏡遞給他,伍執好奇:“你去塔台做什麽?跑這麽急,還把繩子刮斷了。”
“我剛聽到有星空螢的聲音,好像在塔台那邊,就想去親眼看看”
“哦。”
這種星際昆蟲並沒有多罕見,伍執有時候執行任務,深夜趕上一大片的星空螢飛過,亮如白晝,嗡嗡嗡的吵得人無法好好休憩。沒想到還有人喜歡這玩意兒。
“聽說星空螢有巨大的腹板,會發出很亮的光,飛起來的時候還會發出空靈的聲音,我住的地方比較陰冷,星空螢從不會來。”
燕殊仰頭看著伍執的方向,努力彎了彎唇,輕輕地問:“您見過嗎?是不是很美?”
“…”
看著坐在自家屋頂,一手舉著助視器,一手激動地向天空揮舞,雖然沒有誇張的表情,但眼神明亮的少年,伍執站在一層的院子裡,後知後覺地反省,自己剛才都幹了什麽。
一定是被他認真又期待的眼神給迷惑了,他居然把人拐到了白露星的院子裡,這裡離恆星比首都星還近,初春的晚上也很溫暖,經常有星空螢群飛經。
伍執順著牆梯走上了屋頂,就當好人做到底,既然參加了他的酒會,幫他達成個生日願望也算禮尚往來。
燕殊感覺身邊有人坐下,轉頭看過來,“真的很感謝您,星空螢和書裡描寫的一樣,好美。”
伍執看他暗金色的瞳仁裡還反射著點點熒光,嘴角微提,雖然沒有太大興趣,但也沒想打擊他。他伸手拿過了他的助視器,“你這樣舉著累不累?”
“啊?”
伍執沒管他疑惑的呆相,扯下脖子上戴的鏈子,摘下部隊發的身份牌,隨意擺弄幾下,把燕殊的單鏡片掛了上去。
“這個結實 ,戴著吧。”
燕殊的脖子掛上了伍執的鏈子,他還幫他架好了鏡片。
晚風吹亂了伍執額頭的碎發,他並未在意,雙手撐在身後,長腿半伸,比一般的alpha還要高大一些,英俊的側臉有種桀驁不馴的味道。
他可真好,遇到他也真好,燕殊當時心裡,是這麽想的。
好像十八年灰暗的天空裡,終於綻放出一縷鮮亮的光。
燕殊感覺那一瞬的怦然心動,就像眼前星空螢的螢火,短暫閃爍卻也足夠流光溢彩。
即使長相出眾,心地善良的人不在少數。
但恰好讓自己碰到,恰好又願意在一個溫柔寂靜的夜裡,帶自己來看星空螢的,只有他一個。
有白松清凜的氣息,自脖頸的鏈子中傳來,是他的信息素的味道。
混在夜風裡,讓迷醉的人清醒,又讓清醒的人沉淪。
…
後來花了兩個光時,伍執把燕殊完好地送了回去。
宴會早就結束,燕烈正到處找人。
“今天謝謝您,這是我過的最好的一次生日。”燕殊站在老宅門前,真摯地對伍執說。
伍執雙手插兜,沒什麽表情地點了點頭,這時他的終端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緊急任務。
於是撂下一句:“快回去吧”,就轉身大步往飛行器走去。
燕殊看他背對自己,舉起一隻手隨意揮了揮,算是做了告別。
等伍執的飛行器都看不見影了,燕殊才猛地想起,他還沒有問過alpha的名字。
“這麽晚回來,去哪了?怎麽不和哥哥說一聲?”燕烈聽管家說小少爺回來了,第一時間到了大門口迎他回去。
“對不起哥哥,我只是和朋友去別的地方轉了轉。”
“別的…朋友?”自己這個弟弟在學校和同桌都沒這麽熱絡,哪兒來的朋友?
燕殊沒讀懂哥哥的眼神,他還沉浸在剛才的際遇裡。
“別擔心,他是個好人,對了哥哥,我能看看賓客的名單嗎?”
第3章 結婚了…
出於羞赧,燕殊不想麻煩哥哥。他能獲取信息的渠道太少了,東拚西湊,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打探到alpha的一些事。
他查到那晚那個友善的alpha名叫伍執,是A區伍將軍最小的孫子。
他是個軍人,而聯邦軍隊會給戰士配備這種鉑金規格的身份牌的,只有首都軍團的總統護衛隊。
從此,燕殊開始關注各種軍事網站,搜取伍執的信息,認真又純情的人,一旦開始暗戀,幾乎都要拿它當成事業來對待了。
燕殊精心準備了個日志本,把搜集得來的信息都仔細貼在上面,還會寫上當天自己的心情或是想說給伍執的話。
這一堅持就是四年,直到他從美院畢業,都保持著這一習慣。
不過後來,燕殊把這種習慣,更多的當成的, 是一種精神寄托。他沒有忘卻那晚的悸動,但時間磨平了衝動。他不再幻想能再次遇到伍執,而是把alpha當做一個假想的朋友。
在他孤獨的小世界裡,能給他寫寫信說說話,這就夠了。
兩年前,燕雲崢因病過世,他哥燕烈成了燕家的當家人。政界商界都有涉及,一大攤子的事兒需要操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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