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產生了幻覺了呢?是因為C9嗎?還是回光返照?
拜托,清醒一點,不要再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了…這樣“髒”的自己,只會令人作嘔…不要再想起那個人,不要再拖累別人…
臉上的汙漬被人用力擦去,燕殊感到頸間一陣溫意,有短暫的刺痛,之後便是什麽從腺體蔓延開來,像清泉滋灌,他再也支撐不住,沉重地閉上了眼睛。
第2章 暗夜精靈
他是在自己18歲的畢業酒會上,遇到伍執的。
那天家裡非要給他舉辦一場熱鬧的成人儀式,兼畢業酒會。請來了同住在首都星A區的各界名流。
在聯邦最名貴的A區,燕家也算是有名有姓。
父親燕雲崢是代表聯邦貴族上議院的議員。
哥哥燕烈,雖沒子承父業,但年紀輕輕,就已有了自己的商業版圖,兩個alpha都是站在雲端的佼佼者。
只有他這個小兒子,注定不能給家族增光。
燕殊的omega母親,在懷他的時候罹患腺體癌,治病的藥含有性腺激素,對胎兒副作用很大。
父親希望挽救母親,堅持用藥。然而母親卻不忍心,不願搭上肚裡的孩子,吃了一陣就偷偷停了藥。
燕殊出生那天,母親沒有撐過去,父親悲痛欲絕,比他大五歲的哥哥也還是個孩子,手裡抱著一個小omega,不知所措。
藥物殘留還是對燕殊造成了影響,他一出生就被診斷患有嚴重的鈍感症。
和字面意思一樣,天生五感遲鈍,視力聽力等神經系統,感應非常微弱。
因為頓感症,他從小不會笑不會哭,沒有表情,對外界的反應十分遲緩,大大的眼睛裡總是一片茫然。
所幸家人對這樣的他很包容,精心呵護下,燕殊習慣了和自己的病融洽相處。
他從13歲開始搬到了首都星旁的一顆小衛星上獨住,這顆衛星叫谷雨。
星如其名,經常會下綿綿細雨,雖然陰冷潮濕,但好在氣候恆定,燕殊的眼睛和皮膚都怕強光刺激,這裡是他哥專門挑選買來給他養病的。
燕殊隨了媽媽,很早就分化成omega了,但是他的病本就是o性激素紊亂所引發的,一旦信息素激增,身體就會產生強烈痛感,五感頓失。
所以燕烈讓手底下的醫研團隊,專門研製了一種抑製劑,把他的信息素控制在很低的范圍。
還特製了助感芯片植入燕殊腦內,配合外置助視器,使燕殊的感觀神經系統,恢復程度達到了70%以上。
但遺憾的是,面癱這個問題並沒有解決。
和生理因素無關,只是他的面部肌肉太久不用,沒有調配適當表情的操作記憶,所以大多時候,他還是那個面部僵硬,眼神空洞的樣子。
酒會在燕家老宅舉辦,規格很高,來賓都經過嚴格篩選並安檢登記才可進入。
燕殊很少回到首都星,A區人大多只知道燕家有個大兒子,是個成功的商界精英。
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小兒子的存在,直到這次酒會,他才得以在大眾的視野中出現。
伍執這天是和幾個發小一起來的,他那後媽,天天熱衷於給他拉皮條,他煩不勝煩。
恰巧搬離A區後消失了兩年的肖泓今天也來參加酒會,他們就約著一起來見見。
肖泓是他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以前院裡的孩子王,無奈世事弄人,這麽個皮猴兒竟分化成了個omega,和他家當家做主的那個變態表哥鬧翻了,搬去了郊區,之後就不怎麽在他們發小圈裡出沒了。
他們好久沒見,見了面不免多喝了兩杯,肖泓這兩年變化挺大,整個人變安靜了不少,他和董陸一勸慰了他幾句,讓他有什麽事就和兄弟們說,之後大家就散了。
伍執去年入了伍,由於素質過硬表現突出,已經是可以分配飛行器的軍官了。
他從基地直接飛過來,停在燕家的停機坪。遇見燕殊時,他正要取飛行器。
今晚喝了不少,回基地影響不好,首都星的家有他後媽在,他也不想回,所以打算去自己在白露星買的小院子湊合一晚。
沒想到剛走到飛行器附近,就看到一個徘徊的人影慢慢走近,伍執認出來,正是今晚的小壽星,燕烈那omega弟弟。
他還穿著剛才致辭時的黑色禮服,身材雖纖細,但也有自己下巴這麽高。
暗金色的短發,眼睛也是暗金色的,配在白瓷般的臉上,顯得純淨又柔軟。
酒會時沒注意,燕家的小O還挺標致,停機坪昏黃的燈光下,活像一時誤闖人世的暗夜精靈。
“您好,請問您是今晚的客人嗎?”
伍執聽他開口小聲地問,脆生生的,有點膽怯。
“是,怎麽?”
“…我走丟了,終端沒有帶在身上,您可以告訴我哪裡是宴客廳的方向嗎?”
伍執不清楚燕殊的情況,驚訝他怎麽會在自己家走丟了,但還是給了回答。
“前面,10點鍾方向再走300米左右。”
“謝謝您。”燕殊說完點了點頭,小心地移開腳步,他走的不快,兩隻細白的手還微微前探。有個小坡他沒看到,踉蹌了一下。
伍執察覺不對,及時扶了他一把。這才發現他杏仁般的眼睛倒是挺大,忽閃忽閃,目光卻是毫無焦點的。
“不好意思哈,我的助視器掉在路上了,看不清東西…”燕殊解釋著,他牽了牽嘴角,擺出類似微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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