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將人拉起來,低聲問:“來多久了?我不是告訴你很快回去麽。”
許青靄余光瞥見Afra,到嘴邊的回答咽了回去,“我來玩不行嗎?又不是只有你能來,你是不是很不想看見我來啊?”
他就在這兒和Afra相談甚歡好了!
陸黎書身上的氣壓稍微低了一些,但還是很耐心的說:“可以來玩,不是告訴過你去哪兒之前要告訴我麽,又忘了?”
許青靄脫口道:“我為什麽要全部告訴你,你怎麽不告訴我,這根本不公平。”
他說完這句話就有點後悔,陸黎書來這裡之前是告訴過他的,還告訴他大概什麽時候回去。
許青靄抿著唇,“對不起。”
陸黎書眉尖微緊,盡量溫聲問他:“阿霏,發生什麽事了告訴我,有人為難你?”
“沒有人為難我,我就是想回去了。”許青靄說完就低下頭,不太想讓他看到自己現在這樣。
很丟人。
陸黎書抬起他下巴,被許青靄躲過去,小聲說:“你不要碰我啦。”
他小心眼還要無理取鬧,這些都不能告訴陸黎書。
這樣的場合不適合教訓孩子,陸黎書隻好收回手先哄著,低聲笑了下問他:“回哪兒去,酒店還是回平洲?”
他越是哄自己,許青靄心裡越不是滋味,“你不要管我,把手機還給我,我要改機票。”
陸黎書聲線微涼,帶明顯的警告意味:“許青靄,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第77章 山靄霏霏遠(七)
許青靄對他的話幾乎有條件反射,但此時卻偏偏不想順著,悶悶想他剛剛跟Afra小姐說話那麽溫柔,還陪她喝酒跟她笑,現在就對他這麽凶。
陸黎書壓著嗓子,“阿霏,我在問你話。”
許青靄說:“你又不是沒聽見!”
陸黎書說:“我年紀大了,沒聽清。”
許青靄被他沉冷的語氣震懾的一怵,後退一步皺眉道:“你幹嘛非要逼我。”
他怎麽告訴陸黎書自己是想要獨佔他,不想看他跟任何人親近?陸黎書要工作,也有自己的朋友,生命中不止他一個。
他自己也有同學朋友,推己及人,許青靄更覺得自己那樣的想法很自私。
他想自己消化這缸醋,藏好自己不講道理的一面,難道這也不行嗎!
他非要自己把這種事都明白講嗎!
陸黎書垂眸看著他,再次妥協:“我不是在逼你,只是如果是我的問題,你說出來我會改正,我希望我們之間不要有不必要的隔閡與矛盾,阿霏、告訴我出了什麽問題。”
什麽叫不必要的隔閡與矛盾啊。
許青靄忽然覺得他說這句話,就像在哄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他一眼就能看透自己,居高臨下掌控全局,由著他鬧就鬧,不許就要乖乖聽話。
“不想說是麽,那就先不說。”陸黎書抬手揉揉他的頭,記起他的前科,輕聲交代:“不過有一條,不許傷害自己,明白麽?”
有人發覺這邊的動靜,又見許青靄是個生面孔有些好奇,忍不住湊在一塊兒打聽。
許青靄覺得自己情緒不對,應該聽他的話,可還是說:“我不要你管。”
陸黎書有點頭疼,小朋友今晚總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再句句頂撞。
陸黎書在心裡歎了口氣,無奈道:“阿霏,再這麽說話就要挨揍了。”
許青靄越說越上頭,甚至無意識的指責他:“你是不是把我當順著你就逗著玩,不順著就教訓一頓的……”
陸黎書沉聲說:“許青靄。”
許青靄發覺自己口不擇言,下意識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非要這麽說話是麽?”陸黎書攥著他手把人強行拖到露台按在了欄杆上,“我有足夠的耐心等你,來,把你想說的話全部都說出來。”
許青靄看著他,沒有眼鏡的遮擋,陸黎書深沉的眸色幾乎能將人溺斃。
“冷靜下來了麽?”陸黎書抬起他的下頜問:“那現在告訴我,是想回答我的問題,還是想繼續沉默。”
許青靄梗著脖子不肯說話,宴會廳裡人聲鼎沸,像是隔絕一個世界。
陸黎書低下頭看著他,一身駭人的戾氣收都收不住,仿佛山雨欲來般的壓力籠罩著他,讓人透不過氣來。
兩人視線交錯又分開,陸黎書最終還是妥協,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低聲誘哄:“阿霏,你至少要告訴我做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我才能跟你解釋。”
“我都說了沒什麽,你幹嘛不信。”
陸黎書抬手將人攬在懷裡,很無奈的壓低了聲音,“阿霏,我跟你說過,我比你想象中要更了解你,你有沒有問題我很清楚,你自己想一想,你現在真的沒問題麽?”
許青靄心裡發虛,他現在的樣子很明顯就是有問題,只是陸黎書還沒判斷出他是在吃醋還是什麽,他更不好意思承認。
陸黎書說:“如果是我做錯了什麽,我可以向你道歉並且彌補,如果是出了什麽問題你不願意找我幫忙,至少也應該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麽,你說呢?”
許青靄心臟一縮,像是有人拿著根針狠狠地戳進去再拔出來,又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抽痛得厲害。
兩人靠得近,他能聞到很淺淡的酒味,看著陸黎書臉上的倦色,心裡的酸澀與內疚幾乎要壓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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