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禹西對著安漠微微一笑,用手撫向他的肩膀,撣掉了他身上落著的什麽東西。
安漠的臉上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跟他禮貌道了一聲謝。
這個笑容映進周洛言的眼睛裡時,成了他扎進肉裡的刺。
他承認,他嫉妒了。
他哄過渴求過的笑容,今天,在這裡安漠給了那個Alpha兩次。
他聽著電話那邊傳來的忙音,心裡的火越燃越旺,他就那樣看著安漠和肖禹西並肩離開。
他其實除了嫉妒,更多的是慌張。
安漠在旁人面前依然是那麽的漂亮,清傲,乾淨,美好的仿佛他日日夜夜曾經仰望的天邊皎月。
和他渴求的光芒。
而曾經,無數次,他許是對安漠動過心的。
不,真的動過。只是愛意尚未成形,恨就已扎根生芽。
他們毀了他的光,那他就把光搶來奪來。
於是,他娶了安漠,他要用安漠填上他缺失的溫度。
欠他什麽,就還他什麽。
他其實一開始沒有想過要折辱安漠的,他甚至想,安漠只要乖一點,聽話一點,他還是願意對他好一點的。
可安漠太倔強,總想著離開他,反抗他,不肯對他笑。
甚至於,厭惡他,嫌棄他。
那麽,他喜歡過自己嗎?
安漠說過的,他說,周洛言,我為什麽會喜歡你。
可這樣的話說出來前,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他心裡唯一牽扯著理智的弦已然斷裂。
他不信了,早就不信了。果然,珍重的東西,想要的人一定要拿捏在手裡才算有效。
周洛言知道,他不會再放過安漠了。
他就那樣立著,看著安漠離開的地方,眼前不斷浮現安漠露給肖禹西的笑容,心煩又暴躁。
不知過了多久,侍者把他拍下的羊脂玉給送回了包間,周洛言回頭瞟了一眼,更煩了。
他擱這想辦法哄安漠開心,安漠卻拋下他跟別的Alpha離開了。
周洛言越想越氣,他懇求著讓安漠回來,安漠就真覺得自己非他不可,喜歡死皮賴臉的纏著他了。
他如今想要什麽樣的Omega沒有,他們一個個都排著隊要往他床上爬,安漠他是如何覺得自己非喜歡黏著他的?
周洛言這樣想著時,神經完全崩斷,他急需要證明什麽一樣,掃了一眼羊脂玉,煩躁的下了樓,看到情兒Omega時,朝他招了招手。
另一邊,安漠站在城市的霓虹燈下,眼裡碎了萬千星辰,看著溫柔又漂亮。
肖禹西上車後,對著他愣了好一會,才把車打著火,輕咳幾聲:“安漠,我先走了,你——”他本想問一問安漠和周洛言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覺得不大合適,到底忍住:“有什麽事,我們電話聯系。”
安漠朝他點頭,笑的溫文爾雅。
肖禹西又是一怔,心裡有些可惜,若非安漠已經結婚,他還真想認真追求一下安漠。
他們的性格太合拍,安漠長的又實在太合他胃口。
但婚姻愛情向來講究緣分,他和安漠可能真是緣分太淺吧,不過真有機會,他定然把握住。
幾分鍾後,肖禹西開車離開,安漠抬眸看了一下車水馬龍的城市,心裡生出了巨大的孤落和感傷。
並沒有過太久,他覺得情緒平複了不少,才默默回頭看了一眼會場,卻是一點也不想進去了。
他心裡太煩,知道回去必然要和周洛言起爭執,最終找了一家旅館住了一夜。
周洛言並沒有過去找他,卻把身邊的崔助理派了過去盯著他。
直到第二天晚上時,安漠覺得自己情緒恢復的差不多了,才趕回會場。
會場的走廊處懸著一排大宮燈,燈上的流蘇輕輕顫動,他清淺的走進去,然後——周洛言正看著他,眼神有些發怔。
他身邊站著的是那個乖順嬌弱的Omega。
安漠隨著立在原地,和周洛言四目相接。
漫長的沉默後,周洛言扯起嘴角笑,一手將身後的Omega拉到了面前,又從侍者那裡要了一杯紅酒,對Omega說:“寶貝,你知道紅酒怎樣喝才有趣嗎?”
Omega眼底閃過幾絲吃驚:“我,我……我不知道,言哥。”
周洛言突然掐住他的脖子說:“酒要吻著渡進去才好喝。”
他說完喝了一口紅酒,把杯子放回托盤,騰出另一隻手握著Omega的腰,英俊的臉一點一點朝他靠近,眼睛卻直視著正前方。
第10章 我被他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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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漠呆滯在原地,眼睛裡閃過幾絲絕望和灰寂。
但隻一瞬,轉而消逝。
周洛言掐著Omega下巴的手變得僵硬,就那樣,擱著明亮的大宮燈,看著安漠。
他是想從安漠臉上找出點什麽來的,生氣,失望,難受,哪怕嘲諷,他覺得安漠總得對自己的行為有點反應吧。
燈光把黑夜照的猶如白晝,所有的秘密都會無跡遁形。
可仍沒能撬開安漠的假面。
周洛言不知道,他的Omega其實是疼極疼到麻木了,不敢喊疼,怕他不在乎,怕自己更加卑微。
慢慢的,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周洛言扯著嘴角,覺得自己傻逼透頂,松開了Omega,酒液早就乾咽進肚子裡。
跟咽了一口血一樣。
接著,他緩緩走到安漠身邊,輕握住他已經涼透的指尖,放到自己嘴邊,輕吻了吻:“哥,你回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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