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清原本不想去,但他想這段感情可以斷個乾乾淨淨,所以他去了。
第17章
他們上流社會的約飯地點獨特且昂貴,江言清出現在距離市區很遠的高爾夫球場場館門口,等待著紀錦的確認才被允許進去。
江言清坐了一個半小時的地鐵,換了公家車坐了一個小時,又走了半個鍾頭的路,才到了地方。
今天的天氣不算好,陰冷著天,江言清走熱了解開圍巾,很想坐在凳子上休息喝口水,他在門口又站了半小時才被允許入內。
一進去接待他的人從頭到尾打量著他,江言清今天穿得衣服很普通,是在外頭商場隨便買的,而出入這兒的人非富即貴,一身行頭昂貴得要命,接待的人自然看不起他。
“來吧。”
對別人恭恭敬敬,對江言清連稱呼都不加一句,領著他去了一屏風隔開的小茶水間,便離開。
江言清松口氣,茶水間有燒水壺,他給自己燒了一壺,總算喝了一口水。
其實他心裡清楚,今天不該來的。
感情這東西虛無縹緲,天下的母親因為在體內共同生存了十個月的孩子而守護一輩子,是親情;陌生的彼此會因為體內產生的荷爾蒙而私定終身,是愛情;只因性格合適而成為朋友並且在對方困難時第一時間幫助,是友情。
任何一種結合產生原因複雜,成形簡單,切斷關系卻痛苦。
他對徐庭旭的喜歡在理智上告訴大腦,要終止,私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拉扯著他。
要不要再試一試,你看徐庭旭都來找你了。
不,不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可你甘心嗎,五年的感情,徐庭旭抱著貓走了,對貓都有感情,對人更是,替身也能替出感情。
明知道繼續與徐庭旭牽扯下去,前路一片泥濘,受傷的只會是他,但自己沒有一天是不想念徐庭旭的。
所以他來了。
紀錦的目的無非是不想再要他糾纏徐庭旭,他的目的是讓自己再次死心,痛多了就知道規避逐步產生應激反應,對徐庭旭的那份想念便會日漸減少。
喝到第四杯水時,紀錦終於來了。
紀錦帶著棒球帽,手中套著白色手套,他一一摘了,遞給身後恭敬伺候他的人。
“怎麽樣,這兒環境好吧。”紀錦拉著凳子坐在江言清面前,撐著手笑著,“喜歡我可以幫你申請貴賓卡,這兒外人不能入內。”
江言清開門見山地道:“有什麽事直接說。”
紀錦把目光瞥向了別的地方,散漫又高貴。
他一身純白運動衫,衣服上只有一黑色小標,是“紀”的英文縮寫。
徐庭旭也有這類的衣服,說是個人標識的高定,造價貴,他家老頭子不許他穿得太造謠才作罷,一套衣服是普通人一年的收入。
江言清一向知道他們這類人,一天的普通消費在十幾萬不等,偶爾過了能達到百萬,隨意揮霍對於窮人來說價值千金的東西。
紀錦望向別出好一會兒,才轉過頭,臉上的表情是他上電視時一貫的純潔笑容,“這球場是我十八歲那年,我爸送我的,他說我喜歡打高爾夫,那就送一個,省得我天天去別的地方亂跑結實不乾不淨的人。”
江言清喝了口水,沒有說話,他在等下文。
“我爸說什麽圈層的人就該和什麽圈層的人相處,並不是我爸一個人這麽認為,我們這圈子的父母都是那樣,富人的利益鏈牢不可破,往上爬的那群人花費巨大力氣才能加入其中,當然得復出一定代價。”
“我爸是這樣,徐庭旭他們家同樣如此。”
紀錦觀察著江言清的神色,接著說下去,“所以徐庭旭當初為什麽和你在一起,你有想過嗎?”
關於徐庭旭為什麽和江言清在一起,從前的江言清一定會脫口而出,他們是相互喜歡,要不然怎麽可能在一起五年。
即便現在他們分手,在此之前,他們也擁有過甜蜜的過往。
江言清還在念大學他們沒有正式在一起時,徐庭旭會等他下課,會給他帶零食,會偶爾閑心打籃球向江言清炫耀他的球技。
他們去看電影,江言清嫌棄巧克力的爆米花太甜,塞給徐庭旭。
徐庭旭笑話他,“你好難養,不過我有錢,我養得起你。”
江言清臉紅當場。
徐庭旭開著拉風的摩托車說要載著他逛遍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結果當晚警車追著他們,他們狼狽逃脫。
躲過了警車的圍堵,徐庭旭替江言清摘掉頭盔,幫他整理弄亂的頭髮,得意地笑,“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感情永遠不滅。”
他們去過遊樂場,是江言清硬生生拉著徐庭旭去,說是要坐過山車。
江言清:“很刺激,我想試試。”
徐庭旭不願意去,說一點都不酷會弄亂他的髮型。
江言清好說歹說徐庭旭才點頭答應。
坐在火車頭,腳下懸空如萬丈深淵時,江言清害怕得要命。
徐庭旭會緊握著他的手:“笨蛋下次還坐不坐了?握緊我,有我在。”
過往的美好是打亂的拚圖碎片,即便拚上,中間也有裂痕。
回憶來到最後一段,他們正式在一起的日子。
江言清和徐庭旭確立關系那天,那天的事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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