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該懷疑席年了。
可偏偏內心一次次地相信了他。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落入席年為他編織的完美圈套裡呢?
紀仰隻記得第一次見到席年是在“叢林貓”物流公司。他被那貴氣逼人、與眾不同的背影所吸引。
而他為什麽去“叢林貓”物流公司,是因為【西裝狂徒】個人信息頁上顯示的地址是“叢林貓”。
所以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席年就在預謀這一切了嗎?慢慢引誘著他?
和席年相處這麽久,有很多破綻擺在眼前,可他傻傻地沒有去深究——
曾經薛償見到席年的第一眼就說“一股子豪門范兒”。而那時他竟然覺得薛償眼瞎。
席年的端方板正,成熟穩重,從容不迫,都是在優渥嚴正的家庭下教養出來的。他光是站在那裡不動、不說話,沉默著,渾身的高貴就掩藏不住。
偶爾忘了偽裝的時候,渾身又散發著攻擊性和威懾性,給人不怒自威的感覺。像是掌控別人命運的強權者。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普通人呢?
紀仰拿著手機顫抖著在網上搜索“一席集團”旗下的產業,赫然發現三亞那個茂衍五星級酒店是其中之一。難怪當時席年說酒店搞活動打折他才住得起豪華套房,酒店都是他的,他當然說打幾折就幾折。
還有此時正在住的這個公寓小區,也是其中之一。這麽金貴的地段,能住得起的非富即貴。當初怎麽就相信了是席年朋友借給他住的呢?
還有一席集團的分公司,那個錢總經理上趕著送錢,一臉殷勤,還特別八卦地打探他和席年的關系。如果不是席年授意,他怎麽可能敢什麽流程都不走直接投資三千萬?
紀仰放下手機,想起曾經遊英達說過席年和某個大佬的名字一模一樣,輩分特別高,在海城地位也特別高,一般人見不著。他這種小輩見了都得鞠躬喊“叔叔”。
當時他竟然也沒有一絲懷疑。可能他覺得那種大佬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會在他身邊。
可是大佬偏偏就在他身邊,能讓紀弘量這樣的人物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收拾了趙侯,讓趙侯滾出海城。
能讓人暗地裡收購了薛償的“洗手街”酒吧,讓他爸爸把他抓回去公司從基層做起。
能讓黎嘉慕那種級別的心理醫生,配合他說有什麽免費治療心理疾病的項目。而那“季節性抑鬱”說不定也是為了騙取他信任而撒的慌。枉他還心疼席年。
這一切的一切都有跡可循,但凡紀仰認真深思,都不至於被騙得團團轉。
至於席年為什麽騙他,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想要得到【信癢之神】的心,還有身。
所以,席年早就在“叢林貓”物流公司守株待兔了。裝窮、裝病、裝無性戀。一步步讓他放松警惕,卸下心理防備,落入精心設計的圈套。
席年不愧是海城呼風喚雨級別的人物,想要得到什麽,都會得到。畢竟沒人能在他的計謀中完好無損地走出來。
而紀仰知道,的確愛上了席年。
曾經以為席年是治愈他童年陰影的好人,讓他接納了男性的身體,並且享受到了魚水之歡帶來的妙趣。
所以到頭來,他紀仰只是席年閑來無事,把玩的小寵物而已。
此時房門被輕輕敲了幾下,房內無人應答。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席年站在門口,看到蜷縮在桌子底下的紀仰,眉頭緊皺。
“別過來!”紀仰像只露出尖牙的小狐狸。
他覺得席年真好笑,都這個時候了還裝出一副擔心他的樣子。
席年頓住腳步。目光幽沉。
紀仰問:“你覺得好玩嗎?席大總裁。”
作者有話要說:
席狗:哦豁,翻車了
第38章 【分道揚鑣】
席年靜靜立在那裡,沉默著。高大的身軀孤高又冷然。但是有些緊繃,像拉滿弓的弦,令人膽寒。
紀仰恨恨的目光看著他,眼眶發紅,語調卻陰陽怪氣到了極點:“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信癢之神】,為了得到我的心和身。偽裝身份一步步接近我,讓我卸下心理防備。這麽費盡周折真是委屈你了席總。您直接用迷.藥將我藥倒,這樣不就輕松得到了嗎?至於心裡愛不愛你,不重要。”
席年聲音溫柔:“你不要亂想,這些我都可以解釋……”
“閉嘴!”紀仰打斷他沒說完的話,聲嘶力竭,“你現在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會再相信了。”
紀仰身體顫抖著:“我已經什麽都知道了,你沒必要再裝。現在你什麽都得到了,滿意了吧!”
他不會原諒席年的。
席年眸子裡仿佛有什麽在破碎,他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桌子旁蹲下,問紀仰:“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分手?”
紀仰譏笑,聲音冷得像苦寒之地的冰,絕情又譏誚:“從來都是我包養你,又沒有談過戀愛,哪裡來的分手?”
席年望著紀仰許久,久到蹲下的腿開始發酸發麻,他才收回目光,站了起來,轉過身背對紀仰,聲音沙啞:“好。”
除此之外再沒有說過其他話。
離開之後室內又是死一般的安靜。
紀仰整個人像是垮了一般,垂下頭埋進膝蓋裡。不知什麽時候暈過去,第二天醒來時,第一時間就是收拾東西,拖著行李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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