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朝側目:“為什麽這麽說?”
“你昨天回來說,紀凜已經猜到了國王和王后的身份,但苦於沒有證據,對吧?”
“嗯,他懷疑那人在你的發布會上故意提起抹谷,導致裴鳴露出馬腳。並且那人與裴家也有恩怨,這些是紀凜聽他們局長和馮隊說的。他沒有告訴我名字,但指向已經很明顯了。”
“其實我昨天也猜到了那人,我去了趟裴鳴的病房,他說自己不知道裴卓送苓雅耳墜的事。”虞度秋牽著韁繩,控制小白的行進速度,“我曾懷疑,挑唆苓雅和董師傅給我下藥是他的主意,因為他一開始並沒有想要殺我,只是想破壞我的Themis計劃,阻撓他爸的事被翻出來,這種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很像他會乾的事。但如今他已經承認謀殺未遂的罪名,不至於在這個小陰謀上撒謊,我相信他說的是實話,他確實不知情。”
柏朝皺眉:“也不可能是裴卓的主意,他沒那個腦子和膽量。”
虞度秋點頭:“裴卓其實是除了穆浩之外,我們當年一群同學中最正常的人了,裴鳴別的不說,在承擔父親角色這方面做得相當不錯,把這個弟弟保護得很好,也教育得很好,他對我有怨恨不過是因為從他哥那兒耳濡目染,加上視我為情敵。我個人其實支持他與苓雅在一起,可惜,現在或許沒戲了。”
柏朝已經在他說這一番話的期間,思考清楚了前因後果,接話道:“因為杜書彥想害死他哥?”
虞度秋驚訝地瞥來一眼:“你腦子轉得還挺快。”
柏朝:“很簡單的邏輯推理。”
董永良一事發生前,杜苓雅剛回國,尚未來得及與昔日朋友重新聯絡,只有舔狗裴卓積極主動地與她交流,如果挑唆杜苓雅的人不是裴卓,那還有誰能慫恿她“略施小計”,換取與未婚夫的二人世界?
唯有她最敬愛的哥哥。
“當時在餐廳對峙的時候,她本來塊快要說出給她獻策的人名了,但杜書彥一個耳光打斷了她。”柏朝回憶著,“她還質問杜書彥:‘你怎麽能犧牲我的幸福’,大概是在責怪她哥為了自己的陰謀不被發現,擅自作主替她認下了罪名,導致她與你的婚約解除。”
“沒錯,杜書彥當時就察覺了我的誤會,立刻想到將計就計,以鄰為壑,把我們的懷疑引到裴家去。該說他不愧是杜遠震的兒子嗎?這敏銳度和隨機應變能力,我真是小覷他了。”虞度秋說完,順嘴誇了句,“你也是不得了,幾個月前的事記這麽清楚,快趕上我了。”
柏朝不以為意:“當然,那天可是你解除婚約的日子,意味著我可以正式追求你了。”
虞度秋心中微動,勾勾手指:“過來。”
柏朝不明所以地抬頭,臉上冷不防地被人啄了下。
“小東西,倒讓你坐收漁翁之利了。”虞度秋親完還捏了捏,像玩弄一件愛不釋手的玩具,“裴鳴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原本如日中天的家業一夜垮塌,他找人防著柏志明,結果好巧不巧找了你這個內賊。如今終於事業有所起色了,卻被他最瞧不起的杜書彥栽贓陷害,成為警方重點針對的嫌疑人,我們也因為誤會對他步步緊逼,導致他最終選擇了狗急跳牆,走上了他爸的老路。怎麽說呢……我都有點兒愧疚了,好像是我把他逼上了不歸路。”
柏朝將他胡作非為的手按回去:“牽好繩子,當心摔下來。你沒必要愧疚,他不無辜,裴先勇買凶殺人的時候他已經快十八歲了,早就開始接手家裡的業務,對自家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絕對知情,卻為了利益選擇隱瞞,如今算是得到報應了。”
“我也就隨口說說,他差點置我於死地,我可沒那麽好心去同情他。”
“這樣想才對。”
兩條杜賓跟在主人身邊,格外溫順,只是烏黑的眼珠裡似乎流露出些許困惑:以前主人看到它們都會摸摸抱抱,今天怎麽只顧著對另一個人類摸摸親親?
動物也有爭寵之心,尤其是家養的寵物。兩條狗不約而同地扭回頭,衝牽著它們的那人齜起尖利的犬牙,試圖恐嚇對方。
柏朝一記冰冷的眼刀甩過去。
“……嗚嗚。”平日裡作威作福的兩條猛犬發出小聲抗議,感受到了這人身上散發出的陣陣殺氣,瞬間不敢造次了。
寵物狗鬥不過流浪的惡狼,實屬正常。
柏朝收回眼神,聽身旁人繼續方才的話題:“我們之前懷疑,董師傅是‘先遣兵’,主要任務是令我身體不適,降低警覺性,以此增加在停車場狙殺我的概率。”
“但如果董師傅投毒是杜書彥的主意,那我們在停車庫遇到的那些蝙蝠俠,應該是他plan A失敗後的plan B。”
“我那會兒仍是苓雅的未婚夫,兩家結親對他的生意有利,他應當不想置我於死地,雇殺手或許是王后的個人行為。你覺得呢?”
柏朝想了想,回:“杜苓雅和董永良都不是專業的罪犯,心理素質又差,很容易出紕漏。如果我是杜書彥,為了阻撓你,也不會隻準備這麽一個方案。”
“那麽問題來了——”虞度秋說後半句之前停頓了下,仿佛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他們是如何發現董師傅失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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