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凜驚疑不定,被突如其來的巨大信息量逼得焦頭爛額,怎麽想也想不明白:“穆哥說裴鳴是受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他那幾天根本沒有去怡情啊,也沒有受傷,誰想傷害他?難道是‘王后’?可在那之後他依舊安然無恙,‘王后’根本沒對他動手,倒是一直針對你。”
穆浩暫時回答不了這麽複雜的問題,眼巴巴地看著他們。
紀凜逐漸冷靜下來,苦思冥想,忽然間腦內靈光乍現:“等等,虞度秋,你不是說過,腦機接口能讓殘疾人正常行動嗎,你的產品是不是也能讓穆哥用腦電波打字?!”
虞度秋詫異地看他一眼:“你記性不錯啊,前幾年是有科學家成功讓癱瘓病人通過腦機接口實現意念打字,理論上是可以實現的。但你別忘了,我這趟是來招募志願者的,實驗會有風險,你確定要用在穆浩身上嗎?”
紀凜被澆了盆冷水,喪氣道:“也對,有風險就算了。”
他沒灰心,繼續用是否句問:“穆哥,你知道是誰要害裴鳴嗎?是不是殺了吳敏的那個人?”
穆浩:不清楚。
紀凜:“你看見那人的臉了嗎?知道他是誰嗎?”
穆浩:不知。
紀凜:“那是劉少傑要害裴鳴嗎?”
穆浩:是的。
紀凜越發迷茫了,劉少傑和裴鳴有什麽關系?
虞度秋看著他倆互動,冷不防地插嘴:“是柏志明指使劉少傑去害裴鳴嗎?”
穆浩很快動了下大拇指。
紀凜徹底震驚了,但仔細一想,並非不可能。如果柏志明在山上故意打了那通電話嫁禍給裴鳴,那他或許早就存了謀害裴鳴的心思。
“我再大膽點猜。”虞度秋的思維一向異於常人,但有時候,比如這種需要腦洞大開的時候,往往帶來奇效,“劉少傑沒有親自動手,畢竟裴鳴身邊保鏢不少,他很難下手。男人什麽時候防備最松懈?當然是起色心的時候。”
“於是劉少傑脅迫了吳敏,讓她勾引裴鳴來酒吧喝酒,途徑不得而知,反正現在社交媒體四通八達,裴鳴又經常活躍在網上經營自己的形象,發幾張性感照片或許就引起他注意了。”
“吳敏估計心存善念,猶豫不決,否則裴鳴第一次去怡情、開了那瓶被我砸碎的黑桃A時,就該被下藥了。”
“但吳敏那會兒也不敢反抗劉少傑,直至去年10月25日,她遇上了來酒吧慶生的穆浩,權衡利弊之後決定偷偷向警察求救,於是請假提早下班,跟著穆浩回家說了這事。”
“然而倒霉的她不知道,穆浩因為郵包一案,早已被人盯上,對方恰好與劉少傑是一夥的,她的‘背叛’完全暴露了,那段匿名發給昌和分局的穆浩家門口的監控錄像就是證據。”
“穆浩在調查劉少傑時發現了柏志明,同時發現他們與郵包案有關,正要找吳敏詢問細節,卻不知黃雀在後。”
“27日當晚,身居幕後的‘王后’第一次出手,替柏志明等人收拾了爛攤子,所以雨巷那通電話裡,‘王后’說不該讓柏志明辦這事,被警察跟蹤了都沒發現。”
“我說的關鍵信息都猜對了嗎,穆浩?”
只見床上的男人緩緩抬起瘦弱的大拇指,重重落下。
這一下仿佛一記重錘,砸得紀凜腦袋嗡嗡作響。
“所以……柏志明背叛了裴鳴?為什麽啊?他到底為誰效力去了?”
穆浩抬了抬中指,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虞度秋摸著下巴:“穆浩所經歷的恐怕只是拚圖的一角,我們還需要更多線索來拚完這張一團亂的拚圖。”
強烈的挫敗感狠狠打擊了紀凜,他胡亂扯著自己的頭髮,低喃:“不是裴鳴……那會是誰?難道要從頭開始,篩選一遍君悅那晚的賓客嗎?那我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三個月,讓穆哥多受了三個月的苦,我怎麽能這麽蠢……”
床上的男人轉動眼珠,朝虞度秋指了指陷入自我厭棄的紀凜。
虞度秋會意了,卻揚眉道:“他可沒喊我哥,我才不哄他,要哄你自己哄。”
穆浩的手指緩緩握成了拳頭,盡管毫無震懾力,但依舊能看出想揍人的心情。
紀凜這時突然抬頭:“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我們不如將計就計,先逮捕裴鳴,讓對方以為我們上當了,他們或許就會暫時放松警惕,露出馬腳。”
虞度秋讚賞道:“恢復得真快啊,紀隊,還以為你要萎靡半天呢。”
“自哀自怨又不能破案。”紀凜站起來往外走,“我去匯報給徐隊,商量下具體怎麽操作,你幫我照看會兒穆哥,有情況立馬喊我,我就在酒店外邊。”
“好。”
門輕輕關上,虞度秋的視線落回床上,替穆浩拉了拉被子:“你放心,他自從找到你之後,就像有了主心骨,什麽困難挫折都打不倒他了。雖然表面矜持,但他心裡肯定高興瘋了,恨不得一天二四十小時盯著你看。”
穆浩說不出話,只能靜靜地睜著眼睛。
虞度秋淺淺一笑:“我也很高興再次見到活著的你,這一天太兵荒馬亂了,還沒來得及跟你敘舊呢,老同學,這大半年過得怎麽樣?吃得好睡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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