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惟一:“你去哪啊?”
蔣均良停下來,瞥他,“我回家。”
“明天就考試了,你緊張嗎?”魏惟一把手機放進口袋裡,問。
“不,沒什麽好緊張的。”蔣均良輕輕笑,走近來一點,“我們好像不在一個考場,我在本校考,之後兩天應該都見不到。好好考,記得別對答案。”
魏惟一撇嘴,“我才不對答案,你才是記得別和其他人對答案!”
蔣均良不以為然,“我從來不乾這種擾亂自己心態的事。”
樹林裡響起沙沙的聲音,魏惟一有所覺,露出一口大白牙,邀請蔣均良,“考完我們出去玩吧。”
蔣均良張嘴,好像想說什麽,最後臨時改了口說好。
他轉頭往校門走,背影漸漸遠出視線,魏惟一沒來由的一陣心慌,總覺得這個背影好似也要離開他的世界一樣。他蹦起來,在後面大喊道:“你別忘記你答應我了啊!”
那道影子沒有動作,大概是它的主人沒有聽見,總之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遠方。
六月八號的下午五點,鈴聲響起,高考結束了,連同魏惟一短暫的,還沒來得及弄清楚的青春,一並結束了。
第29章 你說你放棄了八月
夏天是高溫的季節,世界是焦灼的時刻,人們站在蔭蔽裡等待,蟬和青蛙蹲在烤爐裡吐沫。空氣炎熱的像是自動蒸發掉人們的好心情,有幾個人踩著積水穿校跑過,濺起一陣水花。
高考結束後要等待二十分鍾才能走,魏惟一不知道那幾個冒雨的人是要走向何方,盡管他有些心癢,到底還是沒動彈。
很多人站在屋簷下躲雨,人們說話的聲音嘰嘰喳喳像小鳥一樣。
魏惟一蹲在門柱邊胡亂摸牆,其實是悄悄比劃痕跡。
大廳裡湧出幾個人走到屋簷邊沿,說著話在他身邊站定住。
草叢裡有株四葉草,魏惟一想去摘下來,直起身,旁邊那群男女中突然有人發出略帶興奮的喊聲:“魏惟一!”可能興奮也不太準確,總之聽起來像一個士兵看到了敵方的戰旗一樣。
魏惟一轉過頭。
那是個女生,穿著誇張的短裙,化著濃妝,整個人像被一層厚厚的粉糊住一樣,很面生。
她高昂著頭顱說話:“你是蔣均良的朋友吧,我知道你。幫我和他說一聲吧,我馬上會去找他的。”
魏惟一想了想,“你可以自己和他說。”沒必要炫耀似的找他當傳話筒。
女生漫不經心地回答:“你不願意就算了,反正他也會主動來找我的。”
魏惟一退後一步,皺起眉頭,雙手握緊,“他不會主動來找你的。”
女生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一樣,有點輕蔑地說:“你怎麽知道他不是,你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嗎?”
“那你呢?難道你就知道,還是說你是蛔蟲?”魏惟一嘲笑道。
女生被噎住,面上稍顯尷尬,像是氣不過一樣狠狠咬牙,“要不,打個賭?”
“好,賭什麽?”魏惟一寸步不讓。
“就賭他會不會來主動找我。”
“行!我就等著看你慘敗嘍。”魏惟一做了個鬼臉,隻覺得這個女生可笑得很,什麽都不了解蔣均良還敢口出狂言,他那家夥,怎麽可能主動找女生啊?
女生冷笑兩聲,“誰贏誰輸可不一定。”她抱著手臂朝魏惟一走近,“把你微信告訴我。”
“幹嘛?”
“加你好給你匯報戰況啊!”女生拿到微信後往回走,走了兩步又轉頭,神色像隻自傲的孔雀,“忘了說,我叫夏燕瑾。”
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拿到手機後第一件事魏惟一就給蔣均良發了消息:你不要隨便找人玩!!!
那邊回得很慢:?找誰
魏惟一卡殼,過了會兒才回:就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家夥。
那邊也許是考試結束了,難得開起來玩笑:你說的是你自己嗎?好的,謹遵囑咐。
魏惟一咬牙,編輯:......當然不是我!總之你注意一點。
蔣均良:好。
這樣說完之後魏惟一說想約蔣均良出來玩,被後者拒絕了,說是想休息兩天,沒辦法他隻好作罷。
計劃在八號當晚的畢業聚會被挪到了畢業典禮當天,早上魏惟一坐上空曠的地鐵,直到到達學校前的兩站列車裡的人才陸陸續續地變多。
都是剛畢業的學生,一個個穿著自己的私服,表情鮮活無比,有的吐槽學校怎麽這麽早,有的打開包裡的小鏡子看妝花沒有,有的抱著籃球討論昨天的比賽,青春靚麗的樣子直到這一刻才真正顯現出來。
到了禮堂門口,還見到不少人染了頭髮,一眼望過去,各式各樣的都有。魏惟一有些後悔自己這十幾天除了窩在家裡什麽也沒幹了。
有女生推推搡搡著走過來,喊他:“魏惟一,你杵這幹嘛呢?”
一群人的笑臉在陽光下就像花兒一樣,很耀眼。一股小小的細流從心底溢出來,魏惟一說:“我正好要上去。”
樓梯上人流湧動。
其中一個女生擠到魏惟一身邊,他記起來這是高一和他一個班的學委,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輕松道:“你知道嗎,我以前喜歡過你。”
學委?那一年的夏天,那時候還不熟的某個人給他送水時好像有提到過,魏惟一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啊,我都沒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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